这是《卖报歌》里面的一句歌词。
　　 从朝阳门地铁站一出来，穿过益田广场，正低头看手机，一个怯怯稚嫩的声音钻进耳朵：
　　 “叔叔，买张报纸吧！”
　　 扭头一看，一个小男孩儿正冲着我笑，手里还拿着几份报纸。现在手机上啥新闻都有，谁还买报纸？我都好多年没有买过报纸了，连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脚下迟疑了，突然想起儿子小时候卖报纸的事情。那时候，为了锻炼儿子，我早上起来到附近的邮政报刊发行局门口批发了十元钱的晚报，让他拿到街头去卖，虽然仅仅是一回，但也算是小时候的一项特殊经历了。儿子追随着路人沿街叫卖，求爷爷告奶奶，有的人挺好，一元钱买一份，急着赶路的人不买就摆摆手；但也有的人挺恶的，嫌烦还凶巴巴的骂孩子。一共批发了二十份报纸，也没有多少，半天就卖完了。儿子回来给我讲了在外面的遭遇，有些委屈，又好像满不在乎，我心里有些难过。当然，通过这次卖报纸，儿子过早的接触了社会接触了人性，也知道了什么是成本、什么是利润，更知道了挣钱的不容易。不过我想，这就是生活，这个社会原本就不是童话世界那样单纯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都会遇到的。
　　 现在想来，许多事情都是有根据的，你的想法，你的现在和未来都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儿子大学本科读得是会计学，读研究生还是会计学。他并不喜欢这个专业，可还是要学，将来安身立命的本事和吃饭的家伙还有可能是会计。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只能先选择现实。现实决定生存问题，梦想决定是不是快乐，如果现实的生存都成了问题，那么快乐也很难实现。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现实和梦想统一起来的，多数人的少年梦想并没有成真，不然就不会把自己的梦想变成孩子的梦想，逼着孩子替自己去完成梦想。我开玩笑说“学习不努力，长大当会计！”儿子笑笑叹息一声并不说什么。
　　 想到儿子，我心里疼了一下，就转过身去又向那个孩子招手：“小朋友，我买一份报纸！”小孩儿跑过来了，递给我一份报纸。我问多少钱，小孩儿说两块钱。我笑着说你卖得够贵的呀！小孩儿笑着说谢谢叔叔！
　　 买了一份报纸，我的心里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我想，如果我今天没有买这份报纸，就是说我拒绝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可能在以后想起这件事情时都会难受的。
　　
　　 马永利2017年11月4日写于古城终南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