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娇】年关雪中的坚持(散文)
严寒漫长的冬天北风凛冽,整个高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漫无边际的雪域显得非常的平静,静态中活动的万物,只有远处缓缓移动的羊群和牦牛群,还有她们的主人那个瘦小的牧羊姑娘。空中的寒鸦声声嘶鸣着,他们正在用自己的双眼极力地搜寻着这块贫瘠的土地上能够食用而没有埋藏在大雪深处的猎物。远处峰峦之巅的经幡正在随着北风飘动,它正在向世界展示着这个静态世界的平静和淡定,向人类宣示着这个禅意世界的灵性和激情。
峰峦叠嶂的谷底里老远看去,那些修筑高速路的施工队伍似乎已经休工,工地周边往日人头攒动的场面已经不见,施工机械横七竖八地摆在了隧道洞口,只有周边的刀旗已经被西北风撕裂成条状,在向人们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和惨烈之态。其实很多事情老远看着表像往往会误导人类做出错误的判断,走进一个新的世界,或者做一件新鲜而自己从没有做过的事情,只有亲自经历了,自己亲自做了,才知道事物其中的原委曲折。就拿这山窝里住着的修筑高速路隧道的人们,虽然天寒地冻已经接近年关,外业已经大部分歇业,然而内业和隧道里边,却依然在紧张地进行当中,他们一时也没有松劲泄气。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工期人人了如指掌,这个群体的人们都是成年人,他们都知道,自己干什么来了,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因此他们从未有过抱怨和不愉快,这是一个游子的群体,是一个务工者的群体。
如今的游子群体,也就是所谓的上层社会群体眼目中的务工人员、农民工,旧社会的长工或者短工,如今又冠以新名词叫弱势群体。也就是他们,一年四季坚守在祖国大地的大大小小各种建设项目上,他们从来没有抱怨过严寒酷暑,从来不抱怨微薄的薪水。难道他们没有烦恼,没有家庭父母和妻儿老小?对,你说的很对,上边所提到的这些亲人、这些日常烦恼他们这个群体几乎人人都有,因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的生命,只是由于生活所迫让他们很无奈,因此才让他们这个群体如此执着地、苦苦地坚持着。因为有了他们执着的坚持,才让所有人的生活变得有了殷切的希望,他们自己才拥有了和其他社会阶层同样的物质和精神的享受。可是话又反回来说,又有谁知道他们如此执着地坚持,在这份坚持的背后又藏着些什么故事和辛酸呢?那就要更深一步地去了解他们这群人的日常生活,只有深入地了解了他们的日常琐碎生活的点点滴滴,才可以做到理解他们的心酸和不易。作为他们中间普通一员的我正好有这样的机会,说来我就算是一个幸运儿,不妨借空给大家讲讲他们的故事。
往日平常的生活工作紧张、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流汗劳苦、想念家乡亲人的思念之情和忧虑、工作中的机器噪音喧嚣、隧道洞内的环境空气污浊、泥里水里摸爬滚打、年轻人恋人之间的异地恋情等等这些,我在《黑暗中消失的青春》文字中,已经提到过很多很多,因此我不想再过多说什么,毕竟过份的啰嗦就是炒作,炒作如今已经是人们心目中很讨厌的一个话题。我们就不妨说说临近年关,这些兄弟姐妹他们都在干什么。
眼看着临近年关,高速路、铁路、空运等等各种渠道的人满成患,该回家的人流在不停地攒动,中华民族的传统春节眼看着就要来临,然而隧道里混凝土还在不停地浇筑,路面施工一切都没有停歇的气象,隧道里边机器轰鸣声不停地叫嚣着。然而冰天雪地里刚下班的他们,一个个在凛冽的寒风中,提着刚下班的工作衣物和安全帽安全绳,就像浩渺大海中的一条白鳗,光着身子一个个钻进了澡堂子。平日里没见过刚刚走出工作面的他们形象,你会觉得这样子很让人不太习惯,寒冷的天气零下十七八度甚至于零下二十几度,让人会不自觉地打一个寒颤,你会不由自主地嘚瑟一下整个身躯,因为实在是太冷了,然而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洗完澡后的脏衣服随便用温水冲洗冲洗,澡堂子和厕所的暖气片上全搭满了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你以为洗完澡他们就会安然的入睡吗?你错了,这个冬季老天爷对于他们太不公道了,他们确实很不幸,已经三四年的彩钢板房,经过高原季风的眷顾,已经四壁不能遮风挡雨,虽然房子里也通了暖气,有的房子还配置有小太阳电热扇,然而如果温度计测下房子温度,你就会哀声长叹的,温度最多没有超过十五度的,因为这是高原,加上今年冬季飓风,屋顶已经掀掉了两次,实在是寒冷不堪,难以御寒。
其实上面说的这些都不是事,因为他们都是劳苦大众,他们一辈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吃苦耐劳。说个实在话,其实人一辈子忙前忙后忙左忙右就活着个心情。然而,他们下班后还不一定能有个好的心情,因为在这里半个月没有网络已经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无人区,因为这里是高原。如果大雪地里看见有零零散散的人爬上项目部房屋背后的小山,你会以为他们是神经病嘛?他们是在到处寻找和亲人能够通上电话的信号。盲区的信号啊,总是那么飘飘渺渺,就像神仙一样飘忽不定。特别临近年关他们走不出去,虽然说如今是网络时代,可他们在大山里边,确实是一票难求啊,既怕买不上车票耽误了和家人一年一聚的机会,又怕老天继续下雪大雪封山,翻越不了这座海拔四千五百米的高峰,因此好多人预订车票都是家里人帮忙预定的。然而,你要是和他们攀谈起来,他们还是那么地乐观,从来都不怕风雪隔阻了亲情。
以上这些生活琐事,对于他们说起来都不是事,最让他们揪心的事,应该说是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了,项目部资金能不能及时到位、工资能不能按时发放、回家能不能拿着自己的工资给家人置办上年货,给孩子买上过年的新衣服,这才是让他们最难心的事,或许有的项目部能及时发放,然而不是所有项目部都能及时发放,这些情况就不用我多说,前些年讨薪打官司不是经常发生吗?而且讨薪过程求爷爷告奶奶,还需要给帮忙讨薪者付费用,这是不用言说的潜规则。那几年讨薪旋风过后,如今还有谁会去过问弱势群体的这些破事?
虽然林林总总的艰辛和泪水,虽然破烂肮脏的工作服裹着疲劳的身躯,然而他们却仍然在雪中,仍然在艰难地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又有谁知道他们年关的心事?就在我发文的同时间,同事又告诉我,室外温度今天又一次下降至零下二十三四渡。可他们依然年关在雪中坚持着、乐呵着。视工作如使命,这就是公路、铁路、桥涵、隧道的奋战者,这就是年关在外的游子,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公路路桥人。
这岂止是我们一个工地,可以说遍布祖国的山山水水的任何一个建设项目工地都是如此情景。
为年关雪中的坚持者点赞,为我们的路桥人点赞,为我们每一位奋斗在风雪严寒中的各条战线的中华娇子唱歌点赞,就是因为你们的坚持,祖国才有了今天的繁荣昌盛。让我唱一首《英雄赞歌》,来抒发我此时的情怀。
成稿于2018年1月30日青海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