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四季的故事】听来的故事(杂文)
据这栋楼门房看大门的说,他所“管辖”的这栋楼上,一共有四个“当官的”,他们分别是: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但有知情者说,还有一个最大的,至于具体职务的名称,说不上来。而门房看大门的说,你们说的那个最大的官,是个“球”。
在此地的方言里,“球”是指男性专有的那个“物件”,是对一个人极度蔑视才会使用的贬义词——可见,门房看大门的,对居住在这栋楼上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并不认可。因为,门房看大门的有充分的依据,证明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实际上连某股长都不如,更何况还有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这类官员人等!
门房看大门的第一个理由是,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见到他时,他竟然主动和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握手,还毕恭毕敬地笑着点头哈腰。
门房看大门的第二个理由是,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一见到他,就给他一支中华烟,而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基本上不给他香烟,偶然给一支,竟然和他平常吸的烟一样,大概是十元钱一盒的吧。
门房看大门的第三个理由是,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一见到他,都是给他“哼哼”一声,颇有“官体”;唯独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一见到他,就立马向他问好,笑容可掬,没有一点“官样”。
门房看大门的第四个理由是,每次收物业费、水电费、卫生费,等等,他都将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的那一份明公示、暗摊派,转嫁给其他住户。住户们大都会质疑,和门房看大门的他争辩,唯独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他说多少就徼多少,从来不与他计较。
门房看大门的第五个理由是,有一次,来门房交水电费,给了他钱,他说那张钱是假的,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竟然将七八张百元人民币放在他的桌子上,对他说,那你就找一张真的吧。他从中找了一张,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拿了收据,没说什么就走了。
门房看大门的第六个理由是,他在二楼开了一个麻将摊,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都去给他捧场(而且成了麻桌常客);他给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也发了一张请帖,竟然无声无息,事后却悄悄给了他五十元钱,说是给他恭喜。
门房看大门的第七个理由是,某股长安排他和他老婆每天打扫一次公厕,但却付给他打扫三个公厕的工资;某科长给他安排搞一个下水道工程,却只让他挂个名,结果让他挣了好几万元钱;某书记在他的麻将摊被人举报赌博,公安来时竟然被那个书记喝走;那个处长,给他搞了一套廉租房,他只象征性的花了万把小钱,就给儿子弄了一套住房。
门房看大门的第八个理由是,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分别,陆续,各自,多次拿出三万、四万、五万不等的钱,委托他给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放高利贷,月息%30,都说,据他们掌握,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因买他自己居住的这套房,贷了款,还贷的期限到了,但他还不上,银行逼迫,正在寻求高利贷还贷。结果,门房看大门的去给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一说,果然就认贷了!
门房看大门的第九个理由是,那笔高利贷到期后,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竟然还不了,在他的一再骂娘的逼迫下,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求了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替他向门房看大门的说情,乞求先付清全部利息,再续贷一年。经他暗中请示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之后,方才在收了利息的情况下,慷慨答应续贷。
门房看大门的第十个理由是,突然有一天,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被公安戴上手铐带走了,而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却好好的。于是,他对整栋楼上的人,每见一个就说,你们都说那个人是“大领导”,“大领导”钱就更多,咋没抓进去?我看他就是个假的,就不是个啥大领导,顶多是个球!
几天后,门房看大门的被公安拘留,罪名是帮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洗钱,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也因借过他们的高利贷,被公安传唤。
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市中级法院法庭上,那个门房看大门的,还有某股长、某科长、某书记、某处长四位领导,都被法警带到被告席上。那个门房看大门的见最后带进来的竟然是那个所谓的“最大的”“官”。随着法庭调查的深入,三天后,法庭宣布暂时休庭,择日宣判。那个门房看大门的,对被法警押着走到身边的那个人说:我现在才明白了,你真是个大领导,我们大家都在给你忙乎,我才是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