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新年的滋味(随笔)
来北京将近五个月了,恍惚之际,从国庆之后一下子飞到春节之前来了。我懒得感慨诸如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类已经有太多人在老生常谈的东西了。我只想说,这一次在北京过年,竟然创下了我平生三个第一:第一次在家乡以外的地方过年;第一次在没有家人的陪伴下过年;第一次除夕之前没看到飘雪的景致。
我不是浪子,却也不是恋家之人,我本人之性格与感知,是极其复杂且奇怪的,处于极端对立面的两端,并可以自如收放,去留无痕。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何时达到此种境界的,若清楚,恐怕早就斩断其中一边了。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北京城,如今总算是轻松了许多。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地表的灰尘不似之前那般浓厚飞扬;车辆出行也不似之前那般堵堵停停;小商小贩、快递外卖也不会时隔十几分钟就在我眼前晃悠一次。
一切的一切,竟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空旷。除了一些很难被挪动的建筑物之外,余下的,所剩无几。
返乡,作为一种情怀,一种思念,一种对于与家人团聚,与家乡拥抱的潜意识的执念举动,在北京,显得格外引人瞩目、淋漓尽致。
而我,很遗憾,却非其中之一员。因为我不想随波逐流,我想享受几天安静的日子,而非与其他人一起拥挤着,看着那一张张焦急、迫切、固执,甚而痴狂的脸,且自己也极容易被他们感染到。
家,对我来说不可谓不重要。只是,与其为了过春节慌张往返两地仅几日,倒还不如来一次别具一格的迎接新年的方式,毕竟,家乡迎接春节的流程,我睡觉说梦话都能把它们背出来。
拿着手机,那上面的无论诸多亲朋,抑或诸多群聊,较之前三天吧,明显冷清了许多。忙与累,吃与玩,收与送,苦与乐,春节的几大特色,通过闲置的手机,尽览无疑。
其实不用借助手机遥望八方远景,远眺四面情怀,眼前就有符合春节特色的景象。望着隔壁蓝天家园住宅小区,大门口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拖着行李包神色迫切,脚步急切地往外走,就是或拎或搬着大包小裹目光深邃,步履慌乱地往里进。
过年了嘛,该来则来,该走则走,该送则送,该收则收,该哭则哭,该笑则笑。唯有我,仿佛新年与我无干似的,只管舒身呆坐,静心遣怀,感叹着又苍老了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