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故土,梦萦年味(散文)
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多少容颜已变改,几多理想不曾放弃。过了腊八就是年,年关将至,总是奔向远方与希望的我,转眼之间,又是一年。
又是一年来到,我一直在追寻年味,在剥落的石阶上,在发黄的年画里,在熏黑的灯泡下,可是一点也没感受到浓浓的年味,也许是没有了繁花似锦的装饰,没有了挨家串门的热闹,少了村里小伙伴的放炮声,小时候的那种仪式感和期待感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到家,都是有了私家车,没有了前些年挤车的匆忙与尴尬,可是那种随之而来的对家的期待也减少了。没有了舟车劳顿后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着家乡蓝天的酣畅淋漓,没有了爷爷盼望着的手机号一遍遍打来,没有了一眼看到村头的熟悉,现在白墙高楼阻隔,再也没有了……
记得过去,家里还是红砖黑瓦,屋子里天天蒸汽弥漫,香气氤氲,那是久违的年的味道,让人晚上都幸福得睡不着的味道。现在呢,稍纵即逝的时光从我指尖滑轮,曾经经历的最平凡,现在变成了最弥足珍贵的,岂不痛哉!
此刻,脚踏这片土地,是我童年时一次次走过的土地,是我过年时最想和亲人过年的盼望的时刻,是我日日夜夜千思万想的一方。仍然记得北方过年惯用的歌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九,贴对联;三十晚上熬一宿;正月初一上街扭一扭。”这是北方人过年约定俗成的方式,每年奶奶都很忙碌。
此去经年,皆是良辰美景。整个腊月十几号,就要开始上街赶集了,那时候奶奶会带着我去,会买新衣服,鸡鸭鱼肉带回家,而爷爷会买春联,鞭炮,挂历……这些都是过年的前奏,都是为了和亲人们团聚做准备的。
最忆故乡,美食居上。一年的美好愿望全都寄托在食物上,奶奶有大把的功夫整理食物,烀一大锅肉,满屋子都是肉香,更不必说炸鸡、炸鱼了。主食是蒸一锅又一锅馍,备得足足的,有丰衣足食的寓意!饺子也是过年前准备的年货之一,某个中午说不定就会下饺子吃了,至于饺子馅,都是备了许多的蔬菜和肉。
除旧迎新,惮去灰尘,打扫屋子再请客。小时候过年前一定要来一场大规模的清扫屋子,洗床单、被罩、衣服,这时候限制了自由,只得乖乖地打扫,把垃圾装到三轮车倒在大坑里。
烟花易冷,鞭炮绚烂。那时候我的最大期待就是放鞭炮了,整个村里都是我们的欢笑声与鞭炮声,我们带着几个弟弟一起放,年底常去卖鞭炮的小摊,兜里的打火机不停,摔炮、挂炮、串天猴、黑旋风,都是叫出来的名字。晚上更是炮火连天,捂着耳朵看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烟花绚烂万分,而火药常常粘在我们手上,我们只得忍着,很不爽,不过炮声让我打消了洗手的念头。而现在,夜晚四下静悄悄的,终无后来者如我们从前一样,我不服年龄,还是被看做是小孩子玩的炮仗自己去玩。
上街后,我现在光顾的就是卖炮和孔明灯的,这个晚上,我和弟弟买了许多,希望在这个夜晚打破宁静,重温旧梦。买时有一位中年男人,他带了两个孩子,看见了炮摊说:“我给恁俩买点炮恁回去放吧!”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他们心里想的太美了,那时候他们的心情我经历过,那个夜晚他们经历了最美!
平平仄仄,春联报福。到了腊月最后一天就可以贴春联了,每家每户的春联都不一样,无论在家不在家,都得贴。现在春联也越来越好看,但少了那一股子年味儿!
春节联欢,围坐电视前。还记得吃完年夜饭,收了爷爷的红包,就痴痴地盼着春节联欢晚,一家好多口早早就守在电视机前,全家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鞭炮声一夜都不会停,这才叫过年,才算是过年!
那时候,思想没成熟,容颜还是青涩的,但那时候年是最美的风景,是奶奶买回来的肉,是去往姥姥家的串亲戚,是兜里舍不得花的那几毛钱,是那噼里啪啦的鞭炮。童年时过年我笑了,长大了过年却笑着笑着就哭了。
小时候年是期盼,长大后年成了追忆。此刻我脚踏故土,梦萦的却是年味!
郑州市艺术学校在校学生韩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