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写给母亲的春节絮语(组诗)
《我想和你过大年》
梦见你的笑魇
像桃花连十里,我大年前的愁容
也被你
开成了怒放的花瓣
只等时光煮出胭脂红
迎神的鞭炮声
穿透一窗玻璃,竟将我
从被窝里拉直,牵出
而你凋谢了一地,像极了立春后的雪花
稍纵即逝
我想
你定是被这寒风的刀锋雕成
霜花一样
贴在了窗上
其实你就是我过大年要迎来的神
《除夕》
大街上的红对联,还有
五彩福
硬是把除夕的热闹强挤进了我的
眼眶
酸痛得让我不忍直视
而你安息的地方
那山,那水,那土
我却不由自己
把它们都揉进了眼睛
装入泪囊,提上行程
燎原的一颗星星
今晚只给了荒野
我来不及扯下被它戳破的帘子
连同自己一起都淌进你的
坟茔
《饺子》
年夜突如其来
赶走了月圆的时光
我顺便将逃逸的圆月挆碎,当馅儿包了一碟碟
饺子,然后
等一锅开水把它煮熟
馅儿被煮熟了,皮儿抱它
更紧了
和你曾经把我搂在怀里一样,所以
叫“团圆饭”
是吗?
我吃了一碟饺子,又下了一碟
可是糊了的面汤
如我冰冷的心田
总煮不出初次的味道
就像你搂我的感觉,再也无法重拾
《醉》
除夕专是给疯子的夜,至少有
一个疯子迎着寒风的
刀芒
跌跌撞撞
街道时宽时窄,甚至
被扭成过大年的
麻花
醒着,是最痛苦的
所以,我羡慕醉汉的
模样
尽管自己滴酒不沾
也要倾醉于其中
因为麻痹了神经
唯一知觉的只有幸福
为此,我深吸了一杯干白的醇香
让肺、让全身的血液
都溶入吐鲁番特有的味道,慢慢发酵
然后大醉一场,像那个疯子一样
等麻木之后,叫年夜把我也拧成麻花
当成你的祭品
里面不仅有你喝过的干白,还有吃过的麻花
薛志成的这组诗,让我看到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