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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杨柳】新泰一中的日语班(散文)


作者:青青杨柳岸 秀才,1126.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588发表时间:2018-02-19 21:11:23

1980年10月份,我有幸在新泰最高学府——新泰一中复课,当时按照国家规定,第一年外语成绩占百分之三十,第二年占外语成绩的百分之五十,从第三年开始按百分之百计入总成绩。八一年是实行加试外语的第二年,但对于我们这些从没有学过外语的同学来说,无疑将很有可能是与大学无缘了。因为外语的成绩等于只能是交白卷了。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最可爱的班主任、历史老师——陈先逵老师竟然建议学校在文科班开设谁也没有想到的外语课——日语课。学校也竟然痛快地采纳了他的建议。他说,日语班原来学英语的可以到理科班继续学英语,愿意学日语的就地学日语。这是新泰一中历史上空前的也是最后的一个日语班。
   据陈老师讲,学习日语比较简单些,学习半年就可以拿到和当时的高中英语差不多的成绩。我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别无选择地选择了学习日语,因为对于我来说,英语连最基本的音标也不会。学习日语,从零学起,反而有可能多拿点高考成绩。
   学习日语要有日语老师才行,但当时的一中确实人才济济,正如当年的著名文学家、诗人徐迟先生在《哥德巴赫猜想》中所说的“人人握灵蛇之珠,家家抱荆山之玉。风靡云蒸,阵容齐整。”当时教一中初中地理的老师娄展青老师就曾是天津大学日语系的讲师,因为当年他以寒草的笔名发表了一篇文章而在反右斗争中被错划成右派,被遣送回故乡新泰,恢复名誉后不愿再回他的伤心地——天津,而甘愿留在新泰做一名中学老师。他是当年日本人在曲阜师范开设的日本语班的学生,学成后参加了八路军,曾在反战同盟工作,与日本共产党派到中国的反战人士一起从事对日宣传抗日工作,其日语水平绝对一流。记的娄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时是先讲他个人的经历。他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浓眉大眼,戴着一副老花镜,颇有大师学者风范。他因为自己的曲折坎坷经历,形成了好抽烟的习惯,总在我们摇头晃脑地背单词、念日语的时候,便出门抽几口烟,于是便有了一些咽炎的成分。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从老花镜后面扫视着我们,慢慢地,深情地,无限感慨地说:“三十五年了嘛。当初,和小林在一起,在日本反战同盟工作,……”小林,是抗日战争期间,由日本共产党秘密派到中国的反战人士。他竟然有和日本人在一起工作的不凡经历,同学们非常惊讶,于是就万分崇敬、万分崇拜地听娄老师讲自己的故事。然后,我们日语班的全体同学就跟着老师一字一字地念他写在黑板上的平假名(ひらがな)和片假名(カタカナ)“阿、衣、乌、哀、奥,洒、西、斯、腮、骚”等“五十音图”及“拗音”“拔音”“促音”。为了让我们记住日语假名,他让我们把“洒、西、斯、腮、骚”故意先念成“杀、鸡、屠、鸡、毛”。这也可能是当年娄老师学日语时,他的老师教给他的,于是我们永远地记住了这五个日语及其他假名。
   为了让我们学好日语,他亲赴天津,从天津大学争取来了由日本放送协会免费赠送给中国的二千本日语教材中的四十多本《初级日语》,让我们人手一册。当我们拿到精美的日语课本的时候,所有同学都惊呆了。《初级日语》是用特别精美的油光铜板纸印刷,封面便是彩色的高耸入云、全玻璃外墙的日本放送协会NHK办公大楼的照片,里面的插图全部是彩色版实景照片,让我们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当时中国与世界发达国家的差距。因为当时我们的中小学课本都是简单的黑白相间,根本没有彩色版的教材。学校的课外辅导教材还是用打字机或刻字纸油印的,纸张也是略显发黄的。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七七年大学考试的试卷因为纸张短缺紧张,是用印刷《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纸张紧急印制的。于是,我们文科日语班的同学更加珍视这难得的教材,珍视这难得的机遇,决心学好日语,不辜负老师们的期望,就是连十五分钟的课间操时间,我们几个同学都抽出难得的几分钟躲进一中教室东面的深沟里背诵日语单词。
   为了让我们学好日语,娄老师怕自己因为长期不接触日语,念日语念的不准确,便专程赴天津大学请当年的同事,日语系的主任、教授把《初级日语》的单词、句子和文章通读了一遍,用砖块似的盒式录音机作了录音,放给我们一遍一遍地听。盒式录音机是当时最先进的的录音设备,价值三百多块钱。三百多块钱现在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当时县处级干部的工资才六十多块,正国级的中央领导才四百多块钱。三百多块钱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无疑也是天文数字。为了我们学好日语,一中的校长是下了血本的。
   后来,日语班又迎来了一位日语老师——王老师。王老师个头不高,双手粗糙,满脸沧桑。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们都知道,他当时是新泰一中后勤处的木工,人们都叫他“王木匠”,因为我们经常看到他经常为各个班级修理坏掉的桌椅板凳,但不知道的是,他是娄老师当年曲师的日语班同学,更不知道的是他曾经做过日本人的翻译官。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年,但他的日语依然没有忘记,非常流利。他带着我们念《初级日语》并讲解日语语法,此时此景,至今让人难以忘记。
   后来,我和万里同学(现在新泰市委党校工作)、韩尚科同学(现任泰安生力源集团公司副总)从一中图书馆里找到了由第二外国语大学出版的《日语》教材上下册,反复学习和研究,受益匪浅。后来在高考中都取得了应有的比较满意的成绩,也算是对得起一中老师的厚爱和栽培。
   后来,当我从泰安师专中文系毕业,又回到新泰一中实习,在一个清冷的冬日,我们几个实习的同学外出吃早餐的时候,又遇见了我的恩师娄展青老师。他已经退休,在“扶生堂”,一家中医医院坐诊,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师生相见,分外亲切,分外感动万分。我们又高兴地畅谈起从前的过往,回忆起跟着老师学日语的情景。可惜的是人称“王木匠”的我的日语老师——王老师,由于各种原因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但是,我非常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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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生如登山,在艰辛与攀登的希望中,奋力向前,方可看到美丽的风景。在求学路上如果遇到一个好老师,那真是件幸福的事,本文作者笔下的两位教日语的老师就跟是这样的好老师,不图名、不图利,兢兢业业培育人才。作者的真情实感浸透在字里行间,求学的经历,成为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文章叙述生动,感情真挚,人物描写深刻,内容丰富,感召力强。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青州大浪】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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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青州大浪        2018-02-19 21:12:45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杨柳,杨柳因您的文字而精彩!
回复1 楼        文友:青青杨柳岸        2018-02-21 13:50:36
  谢谢杨柳社团,杨柳岸在此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2 楼        文友:青州大浪        2018-02-19 21:13:23
  祝您新年好,万事顺,创作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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