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头发(随笔)
头发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浓厚乌黑的披肩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
——鬓似乌云发委地,手如尖笋肉凝脂。
这两句都是写美丽头发的,每每读到这样的句子,似乎看到一袅袅婷婷的女子,或撑一伞,或持一扇,摇曳的走来。
我十几岁时也是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而如今早就没有那美丽的头发了。将自己这头发变成枯草也是没少折腾。
从小时说起,六岁半长头发,每天妈妈都给扎个两个麻花辫,很臭美的,每年过年也电视里的喜儿一样,她有爹爹给买的红头绳,我是爸爸给买的红的粉的绸子,往辫子上一系打个蝴蝶结,对着大立柜的镜子照照,农村小丫一枚。可好景不长,一日,妈妈和其他阿姨起的早,去山上采蘑菇。让爸爸给梳头,他哪会呀,梳的是麻绳,我也是不懂事,拿着头绳和梳子就往山上跑,还好妈妈们没走多远,在山上大喊着,赶紧回家,爸爸骑着车子在后面来追我。
记忆里那个羊肠小道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一个骑车的爸爸,远远山上的妈妈,爸爸载我回家时,我还在耍脾气,把脚伸进自行车里,于是脚踝破了一大块皮,出血不少,妈妈回来一剪子把我剪成了短头发。大人们都后怕,那个年代还是有狼吃孩子的事,一边为我担心,一边为我的倔脾气。剪完头发,免不了一顿教训。
中间的十多年上学期间都是短头发,看别的同学长长的黑头发也不是没有羡慕过,可是不敢了,好像妈妈的大剪子随时都在我耳边。
后来上班了,妈妈也老了,剪子或许也生锈了,问我如果能自己扎辫子,就留头发吧。
我真的就有了一头美丽黑黑的长发,可以和别的女同学一样,扎各种头花,在卖头饰的地方流连忘返。听到来自盘头发同事对头发的赞叹:浓密。来自学生的作文;乌黑长发。等等。年轻的时候真好,不用刻意吃黑芝麻,头发就是黑的,不用用好的洗头膏,头发就是柔顺的。
来一句用长毛了的话,生命如水,岁月如歌。我开始不再爱惜它,也学着去染发,染葡萄紫,亚麻黑,烫大波浪,中卷,小卷。离子烫。变着花样的折腾。我知道它会没事,还是会黑黑的浓密的。
然而,我错了,我忘了,我也老了,头发被我折腾没了样子,它和我刚上班时那个羡慕我的同事一样了,枯黄,纵使我染回黑色,也会没了姿色。
而且,每次洗头都大把的掉头发,地上,枕头上都是我掉的头发,甚至有的时候,堵下水道。我可怜的头发,而讨厌的白头发也开始稀疏可见。我上网搜那些可以黑头发,长头发的方法,试过很多种,收效胜微。
于是,我也盘起了头发,它已经不能够披着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吧,在你在意的时候,你不能拥有;在你拥有的时候,你又不在意。在你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
写这段的时候,想起大话西游里的话,如果再回到从前。。。我一定善待我的头发。昨天也看到一句话,现在这个时刻,今天,是你以后最年轻的一天。
想想也是,那就珍惜现在吧,掉在地上的头发已经不属于我,我就珍惜还在我头上的头发吧,虽然它们枯黄了,它们没有光泽了,但好过没有。继续喝黑芝麻糊,不熬夜,用自己能用的方式爱护仅有的头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