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奖金”征文】老家是根(散文)
寒冷的霜风,急促的脚步,喘息的胸脯。在村水泥道路尽头的土路上,我步履匆匆。
赶到老屋时,大门紧闭着,“难道父亲没有在家?”我心里咯噔一下掠过一丝失望,试着去推闭着的门,门顺力而开,心一阵喜悦,进得里屋,电视声音已经越过客厅传来,与此同时,看到了坐在电视机旁的父亲,我迫切地叫了声:“爸爸!”“你回来了?”父亲一脸的惊喜,站起身。
烧着无烟煤的火炉红膛膛的,房间的空气与屋外天渊之别,温暖而柔和,我顺手从墙边端了一根长条凳,坐在父亲的身旁,父子之间开始了别后温馨的对话,一路的想念变成了朴实无华的冷暖嘘寒。
老屋离我工作地不足百里,平时的忙碌加上道路的泥泞颠簸,少有回家看望。昨天一个老人来我办公室办事,他透露着孤苦无伴的忧郁和迷茫,让我睹人思亲,就毫不犹豫地借了辆车向老家奔驶而去。
父亲将近90了,不愿意跟随我们居住,而是一人孤独地守在老屋里,让我放心不下。
陪父亲促膝交谈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父亲说:“爸,外面冷,你就在火炉边烤火,我去坟边看看母亲。”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十年了,就在今年母亲十月生日时,我说好要回去祭拜,因太忙而未能成行。母亲的坟地就在老屋旁,经过田梗,爬上梯土,不过百多米远。以往本有一条泥土路,因为很少走,路上长满了人高的毛草和荆棘,我两手像划船似地把它们往身旁按压,两脚不停地踩压密密的、篷松的剌藤,高一脚低一脚,一步一个趔趄,径直朝母亲坟头攀附而去。“慈祥的母亲,勤劳的母亲,我来了,儿子来看你了!”我一边摸爬在满是杂草的坡土上,一边在心里急切地呼唤着母亲……
来到了长满拔茅草的坟边,绕坟堆走了一圈,看母亲安睡的地方有无蛇鼠惊扰,有无竹根牵绊。我满含热泪伫立在坟前,虔诚地深深地向着母亲鞠躬作揖。母亲的坟是一座土堆,但在儿的心里,那是母亲的魂……
看完母亲,回到老屋火炉边,守护着父亲,轻声交谈着。本想做一顿晚饭,陪父亲一起用餐,天已经拉下了黑幕,正在维修的道路到处破烂打滑,我只得起身向父亲辞行,驾车匆匆往回赶了。
父亲是根,母亲的魂是根。家乡,是我一生都无法割舍的爱,树木再高,离不开根的发达,飞得再远,儿子都是异地的游子。每次回家途中,乡亲眼里的真诚,脸上的和蔼,唤我乳名的亲切,让我感受到了这片纯朴的土地,才是我灵魂的归处。那浓浓的乡情,厚重的我难以承载,他们给予了我关怀和期望,而我却无以回报,没能给老家的建设添一砖瓦出一份力,就连邻里乡友要去我那里务工挣钱都被我搪塞了,所以每次回到老家,我都是悄无声息地来去匆匆。面对父老乡亲们的厚意深情,作为一方父母官,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守岗位,心系百姓的冷暖安宁。
如今两个孩子成人了,我带着她们一同去跪拜逝去的先人,但他们似乎没有了孩童时的那种好奇和兴奋,有的只是成熟后的淡定,或者只是随着我履行责任。两个孩子随着我们漂泊几次迁徙住地,她们将随着不断地求学,奔向更高更宽的天空,她们是否知道她们的根在哪里?倘若我离开人世之后,故土上又有多少人知晓她们就是那里长出来的嫩芽?那个时候,她们带着孩子踏上这方水土,除了大脑中留下的点滴印迹以外,面对这片土地,是不是很陌生或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