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奖赛”】亲水海棠湾(散文)
一
关于旅游,有道是“海南全是水”,这虽说是戏语,可确是实情。
海南岛处于南海之中,在这完全被水围裹起来的地方,开脚动步都是水,水是这里的主色调,你不说水说什么呢?海南岛上有泉水、有河水,有湖、有泊,四周更是围定了温润柔婉、碧波荡漾、浩浩渺渺的水,岛内处处的盎然绿意也是因水而生。众多的人奉海南为旅游圣地,趋之若鹜,自然也都是冲了这片水来的。
按说这时节位居海南最南端的三亚正热,理当规避。我们却偏偏迎头撞向了三亚!所为何来?没别的,只为水,只为海南这灵气十足的一汪水。
至于更趋近了太阳酷热与否,并没作更多的计较,暗自揣度:这大热天该当是海南旅游的淡季,淡季游人少岂不正合了我的性情?能悠闲地流连在清静、葱郁、拥波抱浪的三亚海棠湾观潮戏水、放浪身心,这份享受不是仙也胜似仙了!
这个海南三亚五大海湾之一的海棠湾,位于三亚东北部,是三亚东边的门户。
海棠湾,相比于旅游者拥如蜂蚁的大东海和亚龙湾,显然低调了许多,可以说是一片静谧的处女地。这处女地虽略显青涩,却少了些做作和扭捏,呈现出更多的是自然之美,让人能生出更多的亲近来。细柔洁白的沙滩,湛蓝清澈的海水,和远处青黛色的山峦,构成了海棠湾沙滩的迷人风情。虽然它和亚龙湾、大东海、三亚湾并列三亚四大沙滩,海棠湾的沙滩却一直像那等待王子前来的睡美人,让人不由自主心驰神往。
二
海棠湾九号是一座海景酒店。一进酒店大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袭清水。
偌大的大庭,中间涌着同样偌大的水池,是喷泉。喷泉池里涌动着的水清而澈,有些悠然,有些散漫。拐了个弯,那廊道边上照例是水,一长溜,里边还飘浮了几枝娇巧的睡莲。打眼从两处楼宇相衔接的夹道望出去,近处是椰林的树梢,远处则是一派蓝色。那高处的浅蓝是天,低处的深蓝应该就是海了。再拐,在将要到客房的电梯门前是片廊庭,那里铺了畦沙子,有似海滩。这精心所为,显而易见是在增加海的元素,似乎也更要博得小朋友们的欢心。我们此行也是带了小朋友来的,见了这沙滩他们一下子就忘乎所以了,大呼小叫着就冲了过去沉醉其间了。
这个宾馆的星级还挺高,五星,只是这里客房的硬件再好,也仅是个睡觉的地方,若要与陶情怡心的雅兴相比,那点享受似乎就微末得可以忽略了。不过,这里优越的条件着实给了人很多的方便,无形中也给这海棠湾增色不少。
此刻虽日已西斜,但天光依然尚早。到房间略加安置,便兴冲冲往楼下有人声和水声的地方寻去了。
这是海棠湾九号的内苑,之所以称苑,是因为这里葱葱茏茏的,有如植物园。这个以绿为主色调的内苑悠然地向远处开放着、舒展着,由高而低,自近而远,层层铺展,递次降落,很自然,也很舒然。
高处那片绿茸茸的草坪很开阔,标识牌上把这里写作“宴会草坪”,看那派这里足够开一个很体面的宴会的。把宴会与草坪相关联,这很优雅,只是透了些洋味。草坪的周边撑起着一个个绿色的伞盖,那正是南国的标志性植物——椰树。把那一棵棵独立的挺拔的椰树巧妙地勾联起来,进而编织成一大幅生动景色的,则是那些妖娆葱茏的南国花木,而在那些花木的间歇处,则全都散漫着水。那呈现出曲曲弯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不同形状的水,清澈见底,透着淡淡的绿,也寓着淡淡的蓝,还有些飘飘缈缈的楼宇的影子。
其实,那些色彩斑斓的水面全都是游泳池,那些水还都是泉水、是温泉。那泉水脉脉的泳池,有如一个个明镜,又如一只只眼睛,还像风姿绰约的佳人,一颦一动、闪烁顾盼之间娇柔百媚,楚楚动人。那些也是自西向东递次落下且连环相接着的泳池,有如春月的梯田,一花一意,一层一景。其间更有勾栏回廊、流瀑小桥,各据其态,尽显生动。如此佳境,让人顿感心荡神摇,一时间不醉也要醉了。
最快意的是我们的那俩小朋友,随着“哇噻”、“哇噻”的童声响起,他们一路欢蹦乱跳不管不顾地投入到那片水中,一下子就陶醉到了他们的童话世界里。
他们在池中戏水,我们在岸边欣赏他们戏水,能看着他们快乐,这也正是我们最大的快乐。只是这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觉得还没过多大一会儿,天光就暗了下来。不过这也并无影响,天色暗下去可彩灯却升了起来,而且月亮也带着星星过来了,散漫了一天。这月儿好像也成心逗趣,只露了半个脸。虽是半月,但却很明亮、很皎洁,更显活泼与轻灵,一看便知,它这是为我们上演的童话专场了。如此美意,就让我怡然而飘然了。
隐隐间似乎有沉吟的风声,但远边的风车和身边的草木却纹丝没动,显然不是风。独自循声探去,七拐八拐出得林水间的小道,再抬头一看,黑乎乎一片,心里明白:这便是大海了!
这边是另一个世界,天地浑然,脚下是一片开阔的沙滩,不远处那往复涌动着的便是大海了。适间所闻的那风吼声,原来却是这一阵一阵、绵绵不断的洪波涌过来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风有一点,是从海面上吹过来的,悠悠的,其间夹杂了些淡淡的咸腥味。显然,这就是海的味道。
三
一夜好梦,梦境里自然少不了水、少不了海,反正很滋润。待次日清醒,头脑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赶海!
兴冲冲吆喝起了一众大小友友,急忙忙沿了昨晚探过的曲径直奔海边。还好,沙滩上虽已有三两个拣贝的人,但太阳还没有出来,依然很清爽。海风轻轻地吹着,波涛一波一波汹涌着由远而近卷向岸边、冲上沙滩,然后又悠然地退了回去,大开大合的进退之间,便留下了轰轰隆隆的声音。这波浪声有如裂帛,又如虎啸牛吼,有时更像是雷鸣,孜孜不倦,连绵不断,打破了晨的宁静。
这海水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沙滩,粗看着似乎有些单调,但当你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欣赏时,才发现一波与一波又是不同的。这景象与现实中平凡的日子何其相似,看似平平淡淡的,可一天与一天趣味却不大相同,故而就令人执迷,进而期待和向往了。
东边的云一开始是乌灰,继而变浅,最终周边上被染成了殷红。显然,太阳即将出来了。那洪波涌动的大海上将会烘托出一幅怎样壮阔的日出景象?想必是是很动人的。
然而,事实上的这个海上日出却没遂人愿。那红彤彤的太阳压根就不曾沾水,一闪面便坐在了云端之上。没有芙蓉出水时的娇娇娜娜,也没有贵妃出浴时的飘飘洒洒,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被老天结结实实地幽了一默。不过还好,总算看到了日出。云海也是海,况这云海之下真真切切就是大海,谁又敢说这日出不是海上日出呢?
这日出,布下了满天的红霞,也映得这湾海水流金溢彩。微风吹过,洪波涌起,波光粼粼,更有孤帆远影、沙鸥翱翔,当真是一幅写意海天日出的绝美画卷!
且看承载着我们的希望的那两个小朋友,一个背了手面向太阳俯视大海,若有所思,俨然一副“东临碣石”、放眼世界的大腕之范;另一个则牵波系浪,掬沙戏水,飘飘洒洒,轻歌漫舞,当真是天真快乐的海姑娘,无忧无虑的美人鱼。他们或聚沙为城,或围蟹拣贝,或追波逐流,或滩途印迹,好一派曼妙轻灵的童话境界!
当太阳稳稳当当地升起在东边的半天上,就不大适宜再活动在水边了。太阳是相当历害的,稍有不慎就会被火辣辣的阳光灼伤的,故而最好的选择是呆在阴凉处。
虽说仅是要撤退到荫凉处,但还是有些难舍。就在不经意又扭头远眺那大海时,可巧发现了这里湾的存在。从脚下这沙滩弯曲地伸向左前远方的尖嘴处有几柱楼宇的轮廓,而伸向右前远方的则是一脉山峦,这两处尖嘴很像一双张开的蟹钳,蟹钳之间的猎物自然就是海水中那个蜈支洲岛了。再看那景象:蟹钳张扬而不收,猎物逍遥却不逃,显然成心在作秀,诱人耳目,勾人念想。脚下的沙滩把远处的楼宇以及那脉山峦用一条弯弯的曲线委婉地连接在一起,从而环抱起好大一片海水,这湾波光粼粼的海水浮云映日,活脱脱一面仙镜。成了仙的海棠姑娘果真天天来这里梳妆吗?这片海天应该属于它,要不怎的叫“海棠湾”呢。
此时,太阳升起在蜈支洲岛的上空,天上的云是红的,蜈支洲岛是红的,这湾海水也是红的。这东天是红透了,也熟透了,徜徉其间,即便无酒也有几分醺醉了。
醉过之后我豁然开朗了:老天厚道,似并不曾相戏也。这小岛浮起在东方的海面,再加上晨起时淡淡的海雾,太阳从东方升起,叠加的影响之下,自然就难见太阳出浴的绚美景象了。角度不同,心境有异,自是难得理想的结果了。
四
从海边回来的时间,恰巧能赶上消受酒店标配的早餐。
这早餐也有趣。
我家小女来到餐厅门口抢先奉上了一句:“大姐姐,你真美!”
那门迎小姐随即笑吟吟地回谢小女道:“小人精,谢谢!”
言语间一来一回,自然天成,令人愉悦。可更令人愉悦的是,我们就势收获了一份额外的人情,“这小美女,一米零五,脱了鞋刚好,进去用餐吧!”
我们原担心小女的身高超标,这早餐也准备额外付费,这下可好了,省了!
此后的几天,我们基本都是在这轻快的对答声中安步迈入餐厅,找个临水的窗前坐下,一边悠然地赏着廊厅间的水景,一边津津有味地享用酒店供给的这顿丰盛的早餐,很是惬意。
早餐后干什么?自然不忘初心,活动的主题还是亲水:游泳,到楼下的那片温泉泳池里去游泳。
泳池的水温温的,身体浸下去既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
孩子们套着游泳圈顺着水流转,大人们跟着孩子转,一圈又一圈,小的不知疲倦,大的无悔无怨。转渴了、转累了,就停下来找个荫凉缓一缓,补充一下能量和水分,歇一歇心神。这其间,其情也脉脉,其乐也融融。
空中的太阳在移动,泳池边的伞盖在移动,伞盖下戏水的人也跟着移动,移着移着荫凉移上了岸,人也跟着弃水上了岸,该吃中饭了。
待等再次与水相携则是晚五之后了。
此时,西斜的阳光已柔和了不少,逐波而来的海风也夹杂了些许的凉爽。天是淡淡的蓝,水是深邃的灰,潮水一层接着一层由远而近涌向沙滩,不断把柔细的新沙推来,又把旧沙带走。似乎正是海水这么成年累月不知疲倦地淘着,最后就淘出了一弯美妙的弧线,淘出了这个迷人的海棠湾,令人陶醉,令人遐想!
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眼前的天与海又混沌成了一片。海水一波又一波由远而近地涌过来,挟带着一声又一声的低吟与牛吼声。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对了,昨晚间听到过的也是这声音,海棠湾的波涛声,很亲切。
不用说,再接下来的内容就一定还是游泳,然后做梦,梦中的情节自然还是与水有关。
五
之后的那些日子,虽说其内容从没离开水,不是踏浪游泳,就是观海听潮,似乎这一应的内容都是昨天的重复,然而每天又不大相同,各自有各自的乐趣。
蜈支洲岛半山腰的大石上大书着两个字:海南,如若有兴趣倒过来念则是:南海。不管怎么念读,反正都与水有关、离不开水的!关于旅游,“海南尽是水”,此谓不假也。
静而思之,这趟海南之行为何来?为水,特别是这海棠湾的水,有灵性,能洗身,也能洗心。这水能悦心,更能勾心,让人一见钟心!
海棠湾一别都不少日子了,小女却一直念念不忘,一有机会就会问我:“爸爸,咱们什么时间再去海棠湾呀?”
我认真地告诉她:“下个假期,一定去!”
建议读者们,进群海棠湾之前,捧一杯热茶,坐着摇椅,慢慢地,慢慢地随着老师的文字,去细品那绝妙之处…问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