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四季的故事】悠悠艾草香(散文)
小时候走在田头路边喜欢掐下一片艾叶片儿,放到鼻子边用力地吸允,那种清凉的香味儿沁人心扉,顿时驱走了炎热,感觉到了凉爽,那久久荡漾的香味儿,如今想起来依然那么清新怡人
题记
生活在农村的人,想必对艾草都不陌生,在我们中原广袤的大地上随处可见。
艾草是一种多年生的野生草本植物,秀气笔挺的身条儿,高五十公分至一米左右,茎上有明显的棱条儿,一层一层的叶子和菊花叶子很相像,每片叶子都有两片披针形的翼叶,呈深绿色,叶子的上下面儿有灰白色茸毛毛儿,散发一股浓烈而特殊的芳香。
艾草喜欢恋群儿,扎堆儿生长,总是一簇一簇的长在田头,路边,河沿上,或者坟园里,茂密旺盛,远远的都能闻到它的青香味儿,给人一种怡人清爽的感觉。
艾草虽然是不起眼儿的野生植物,但它却和劳动人民有着不解之缘,它不但是一味尚好的中药材,具有理气血,通经络,逐湿寒,去疼痛,预防瘟疫,去五毒。还有驱瘟神避鬼邪作用。
每年惊蛰以后,沉睡了一冬的有毒和无毒的虫子都被春雷惊醒,纷纷爬出洞口,呼吸春天的温润气息,这时的艾草也在春雨的滋润下开始萌动,尖尖的小嫩芽儿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探出头来,在春风的沐浴下,吸允着阳光雨露,叶子渐渐舒展开来,散发出馥郁的芳香。
农村人整天庄稼地里起早贪黑儿,泥土里摸爬滚打,一不小心会被毒虫咬伤,或被蚊虫叮咬,赶紧掐一点青青的艾草叶子,用手搓一搓,搓出水来,在被咬伤的地方擦几遍。在没有青艾叶子的时候,把干艾草点着,对准伤口灸一灸,痛痒立马就能减轻,所以农民都说艾草天生就是毒虫的克星,是农人的救命草。
艾草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只要扎根土地,根系不被刨掉,就能延续万代,扛旱又耐涝,即便艾草的叶子旱的耷拉下来,也依然用坚强撑起微弱的生命。
小时候常听母亲说:别小看了艾草啊!它可是咱农民生活中的宝贝,不但对我们农村人的身体健康起着很大的保护作用,它还能保佑我们不受鬼邪的侵扰呢!
初解放的时候,农村文化依然非常落后,祖辈子流传下来的封建迷信,一直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心目中根深蒂固。在我们那个地方,农民们都把端午节说成是五月“耽误”,为了防止逢五鬼邪侵袭,人们都早早的做好准备,什么事情都抢在这一天的前面。唯恐被耽误了。村民们每户人家都会在初四的下午,到沟边地头割成捆的艾草,到了傍晚时分,各家各户的草房檐上,窗户上,都别上长长的艾草,小孩子们忙着给自己编个艾草圈儿当帽子戴,村庄上到处散发着淡淡的艾草清香,让人感觉节日的欢快。母亲也蹒跚着小脚儿,趔趔趄趄割一大捆艾草扛回来,把房檐上,门头上,窗户上,都别上了艾草,然后母亲用巧手也给我编织一个精致的艾草帽子,两边还有两个耷拉的辫子呢!吃过晚饭,母亲用一个大瓦盆子放在当院里,倒上一桶清水,捋些艾叶子,枣树叶子,梨树叶子,泡在大盆子里,在外边被露水露一夜,到了端午节早上,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全家人用泡的清香凉爽的水,洗洗脸,抹抹身子,然后再用雄黄酒往耳朵眼儿,鼻子眼儿里抹一抹。母亲说这样一年都不会得眼病,也不会生脓疮,虫子也不往耳朵眼儿和鼻子眼儿钻。母亲把煮好的鸡蛋什么端在大方桌上,我戴上母亲编的艾草帽子,吃着鸡蛋,粽子,油条,甭提有多幸福了!
那时贫穷的农村没有什么医疗条件,很多小灾儿小病儿都用土办法治疗,艾草是用途最广的药方,能抗菌消炎,平喘止咳,还可以护肝利胆。经常用艾叶子泡水喝,可以增强免疫力。用艾草水洗脚,能治脚气,脚癣,还能治疗痛风,风湿等痛症。
我们小时候没有蚊帐,也没有蚊香,特别是夏天和秋天,每到晚上成群结队蚊子顺着窗户和门蜂拥而入,吸食人们的血液,母亲就把晒干艾草点着,把蚊子熏跑,漫漫的长夜中,母亲总会起来好几次点燃艾草,一缕缕氤氲缭绕的艾草香味儿,伴随着我酣酣的梦香。
旧时农村妇女生孩子,几乎没有人能去的起医院,都是在本村上找一个有经验的老太太接生,这些接生婆没有科学知识,也没有严密的消毒的工具,艾草就成了母婴的保命草,为了防治产褥期母婴感染疾病,首先烧一锅艾草水,把常用的剪刀在艾水里洗一洗泡一泡,剪婴儿脐带用,用艾水把婴儿浑身上下洗浴一边,让产妇熏蒸消毒。
艾草还有治疗妇科病的功效,它能治虚寒性的病痛,也能治疗痛经,还可以帮着安胎。把晒干的艾草叶子捋捋装在枕头里,能治疗头疼,安眠助睡。有很多老年人患上慢性支气管炎,哮喘病或虚寒胃痛症,就把艾草叶子做成背心儿,穿在身上。
小孩子经过一个炎热的夏天,会产生大量的毒气,身上,头上长的大脓包小脓包儿,小红疙瘩,湿疹,或者小脓泡泡儿,就必须用艾草熬水,放上白矾,蒜梗,洗几次就能痊愈。
小时候母亲还常常用艾叶子放在锅里,给我们煮鸡蛋吃,清香败毒。平时头疼脑热的,用艾叶子擦一擦两个鬓角,或者把干艾叶子点着拔拔罐儿就好了。
到了秋天的时候,艾草长得像灌木丛一样,是顶级的好柴火,人们连同野草一起割割晒干,每天做饭的时候,村庄上缭绕着袅袅的炊烟,散发着艾草和各种干草的香味儿,熏醉着劳动之余的人们!
拜读佳作,问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