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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绿野】含苞的腊梅 (散文)


作者:平淡如水 进士,7526.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123发表时间:2018-03-04 19:10:54
摘要:腊梅没有春日里盛开的牡丹的艳丽和富贵雍容,也没有空谷幽兰的秀丽优雅,但是,胜过了秋菊的傲骨和不屈。


   昏黄的天底下,远近一片迷茫。一阵阵凛冽的寒风示威似的四处肆虐着。环顾四周,落叶树木的枝干光光净净,默默地矗立着,凝重的色泽显示出一股遒劲不屈的倔强。随着一阵阵霸道的寒风,微微颤抖几下深灰色,或者是古铜色身躯,一副无所畏惧凛然不屈的神色。四季常青的乔木,如桂花树以及枇杷树,浑身上下满是墨绿色的叶片,蓬蓬勃勃,昂扬着生命的赞歌,彰显着生命的绵长和坚强。一阵阵凛冽的寒风过后,墨绿色的叶片飒飒作响。叶片的顶端,绿得尤其浓厚,随着北风轻轻地舞蹈,好像随时都会滴下一滴滴粘稠的墨绿。
   静静地伫立在一棵看起来似乎有些瘦弱的腊梅树下,任凭一阵阵卷地而过的寒风无情地窜过来,又无端地呈威而去。寒风卷起的一阵阵枯枝败叶,凌乱无序地打在脚下、衣裤上,甚至擦过眼帘,刺激在脸上;可是,依然不愿意挪动脚步。
   腊梅树黄褐色的主干仅仅茶盏粗细,上端稀疏的枝条有些甚至瘦弱得只如小指一般。凝神细看良久,默默地守候在寒风里的枝干好像从来都没有颤抖过,也好像看不出丝毫畏惧的神色。恍恍惚惚间,腊梅遒劲俏刻的枝条好像闪现出清癯潇洒的风韵。一枚枚青绿的叶片依然固执地守候在给了它们生命、伴随着它们长大的枝条上,在苍黄萧瑟万木凄清的寒冬,渲染出一片生命靓丽的色彩。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喜气洋洋地缀满枝头,无惧无畏地迎接着一股股绵绵不尽的寒风,洋溢着生命精彩的内涵。
   身边,始终洋溢着一股股浓郁的馨香。尽管一阵阵寒风接二连三地匆匆而过,叶片间仅仅是一枚枚含苞欲放的腊梅花蕾,可是周围的馨香浓郁依然诱人。嗅着浓浓的馨香,若不是一阵阵寒风凄厉地呼啸而过,晕晕乎乎里似乎有身处仲春三月的花海无声地嗅着一股股飘然而过的花香的甜美。
   难怪自古以来喜爱梅花的人数不胜数,特别是文人雅士。古时候,喜爱梅花最著名的大概是北宋时期的林和靖先生和元末明初号称“梅花屋主”的王冕先生。
   林和靖先生是一位处士,对世事看得很淡;喜爱闲云野鹤的生活,多次谢绝朝廷的征召,始终隐居在西湖的孤山,在平静的生活中潇洒地度过了一生。林和靖先生如此喜爱梅花,他总是赋予梅花一种高尚的、超尘脱俗的神态,追求的是一种高雅恬淡的精神境界。他的诗文,“日薄纵甘春至晚,霜深应怯夜来寒;澄鲜只为邻僧惜,冷落犹嫌俗客看。”“人怜红艳多应俗,天与清香似有私。”这两首诗文都清楚地流露出对于“俗”深深的厌恶,宁可孤独甘于寂寞,也不随波逐流与世俗为伍。
   正因为如此,林和靖先生写过的诗词随手丢弃者,难以计数。在他存世不多的诗词里,《山园小梅》诗估计最能体现人物的性格:“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林和靖先生是隐士,他的品格令人敬仰。可是,林和靖先生一生衣食无忧,和达官贵人往来唱和,似乎也没寂寞。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过着隐士的生活好像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在当时的环境里,能够如此,也实属不易。其实,这样更加突出了人物的品格的高洁,身处喧嚣,但依然洁身自好。
   北宋后期的王安石,改革失败后,区区二十字的《梅花》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写出了诗人身处逆境依然毫不颓废的积极心理,以及积极的人生态度。
   比较起来,“梅花屋主”王冕先生的行为更加令人敬佩。自幼聪慧异常的王冕先生主要靠自学成才,他的人品也如挚爱的梅花,香远益清。时为吴王的朱元璋亲自登门拜访,诚恳地邀请先生出山。结果,王冕先生委婉又坚决地拒绝了行情看涨的朱元璋诚挚的邀请,俗世少了一位治世的能臣,历史上多了一位梅花似的品格高雅的书画家和诗人。他的《墨梅》诗:“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形象地描绘出诗人超尘脱俗的高雅形象以及宁静淡泊的高洁品质。《白梅》诗:“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写出了诗人高洁的品质,流露出兼济天下的远大理想。
   忽然,一道暗影无声地闪过眼前。略微惊慌了瞬间,凝神一看,一片青绿色腊梅的叶片不知何时离开枝头,正随着卷地而来的寒风翩翩舞蹈着。再看看枝头上,叶片好像并不茂密。猛然间想起来,寒冬时节,腊梅树上青绿色的叶片都会凋零。心里的念头刚刚一闪,觉得枝头上的叶片似乎都摇摇欲坠。忽然间想起几句好像有点调侃的句子:树叶的离去是树的不挽留,还是风的力量太大。深秋时节的落叶的确如此,令人遐想无限。不过我觉得,叶片离开树枝,既不是树木的无情,毫不挽留;也不是风的力量太大,过于多情,而是深秋时节的叶片已经枯黄,此时凋谢是走完了生命的历程,完成了生命的轮回,到了回归的时刻。
   此时腊梅树上的叶片依然青绿,洋溢着勃勃生机,在寒风里凋谢原因是什么呢?看着寒风里在枝头好像在极力挣扎的叶片,的确有不愿离开的不舍和痛苦。可是,看着翩跹在空中的叶片潇洒自在的模样,又像是寻找到了渴望自由的开心和自在。
   搜索枯肠的同时,不知怎的,少年时期的一个暮春时节,在一处偏静的小庙里看牡丹花的情景悄无声息地浮现在眼前。看着粉红色的牡丹花在翠绿的叶片衬托下,格外艳丽惹人怜爱的俊美俏丽,我们啧啧称奇,赞赏不已。一位年老的僧人大概听到我们的赞赏声,十分平静地说:“牡丹虽好,还要绿叶陪衬。”轻轻的话语,宛如一道清澈的溪流,无声地流淌在心底,心里霎时一片空明。此时腊梅的叶片极力跟随着寒风翩然远去,是不愿意成为腊梅的陪衬吗?
   陪衬是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的确崇高,令人敬仰。可是,过多的陪衬也会冲淡主题。枝头上青绿色的叶片不论多少,都会忽多忽少地遮挡着正在含苞的腊梅俏丽的倩影。这样看来,此时带着对生命执着追求的叶片纷纷扬扬地飘飞远去,牺牲自己的生命成全梅花美丽的精神,更加令人敬佩。
   凝视着满含着喜气的花苞,享受着浓郁的馨香,或许是寒风一直呼啸着,轻盈的思维始终活跃着。枝头上一枚枚花蕾尽管还没绽放出生命的精彩,可就是这欲说还休的娇羞更加迷人,更加惹人怜爱。真正是“花看半开,酒喝微醺”的情景最迷人。欲开还闭的情景,好像有点雾里看花的朦胧美。还有,欲开还闭的时候,或者是花蕾半开的时刻,正是充满了希望的时候,给了人们无限想象的空间。实话说,鲜花盛开的情景的确美艳异常,但是稍稍转念一想,就会让人喟叹。因为盛开的鲜花虽然热烈灿烂,就如登山已经到达了巅峰,失去了更进一步更加美丽的希望。就如米洛的维纳斯,正是因为残缺,才产生了令人遐想无限的魅力,成就了雕像经久不衰的美丽。这样的情景,好像也如林和靖先生和“梅花屋主”两位隐士,始终过着宁静淡泊生活的“梅花屋主”更加令人钦佩,品格更加高尚。
   腊梅没有春日里盛开的牡丹的艳丽和富贵雍容,也没有空谷幽兰的秀丽优雅,但是,胜过了秋菊的傲骨和不屈。腊梅枝头含苞待放的花蕾,沐浴着凛冽的寒风,默默地享受着冬日里弱弱的光影,尽管缺少绿叶的映衬,绽放的时刻将会愈加惊艳,散发的清香将会更加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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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散文详细记述了腊梅的性格特点,作者托物言志,抒发自己的情感世界,采用拟人的写作手法,赋予腊梅顽强不屈的品质。文中引用古今名人对腊梅诗歌的褒奖,赞美了蜡梅在百花凋零的隆冬绽蕾,斗寒傲霜,凝视着满含着喜气的花苞,享受着浓郁的馨香,或许是寒风一直呼啸着,轻盈的思维始终活跃着,给人以精神的启迪,美的享受。散文语言流畅,叙述具体,将对腊梅很深的感情揉进语言里,朴实的文字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令人陶醉心扉。感谢赐稿绿野社团,问好平淡如水老师,祝福佳作不断,精彩连连。【编辑:鹦鹉】【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3060009】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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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鹦鹉        2018-03-04 19:15:25
  拜读佳作欣赏,散文语言流畅,叙述具体,朴实的文字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令人陶醉心扉。平淡如水老师的文字还是那么优美,精神境界令人羡慕。问好平淡如水老师,欢迎老师继续此稿绿野社团,遥祝创作丰硕,期待更多精彩。
回复1 楼        文友:平淡如水        2018-03-05 07:26:09
  谢谢朋友鹦鹉精彩细致的编者按语,谢谢您精彩的点评。祝您新春愉快、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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