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奖赛”】只因为你在这里住过(诗歌) ——访萧红故居与萧红隔空对话
一
地方,还是这个地方
墙面,斑驳了一次又一次
一进门就能看到你
端坐在院中
此时此刻,你已名满天下
走出这个门的时候
你两眼迷茫,像蒲公英的小伞
随风飘荡,落在哪里
哪里就是你暂时的避风港
无数个夜晚,望着北方
想起了后院,想起了祖母
想起了那条静静流淌的呼兰河
思念化作了文字
写在起伏的旅途上
当你走过一段一段陌生的他乡
熟悉的故乡却成了远方
名门淑女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游子
离家越远,乡愁越浓
浓缩成朵朵浪花,在你心里流淌
不眠的都市,在你眼里都是繁花
透过一片一片凋零的叶子
看见了旋转的风车,磨盘,炕琴
火盆,还有王大姑娘那长长的烟袋
闪着光亮
每一样陈旧的物件
都有你的气息、你的体温、你的芬芳
你一走
只留下空空的火炕
二
穿过堂屋,来到后院
短短数十米,我却走了半个多世纪
我来了,你却走了
人去屋空,葡萄架随风摇曳
头上飘过的云朵
可否带着离愁来探视草舍
一花一草陪伴着你咿呀学语
蝴蝶蜻蜓飞翔着纯真的夙愿
祖父祖母厚重的呵护
比炕上的泥火盆温暖
父亲古板严厉的管教
凉过厢房冰冷的磨盘
不管你承不承认
那段最初的美好时光
是你短暂生命里,最安逸
最魂牵梦绕的甜
人啊!得到时没有珍惜,一旦失去
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当你的脚步越走越远
当你的灵魂翻过黑水白山
每一个夜深人静醒来
泪洒腮边
远方是一个未知的梦境
故园永远牵扯着游子的心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没渴望谁能在身边守候
谁能做最后的朝夕陪伴
而是仿佛看到了远方的祖母
深切的召唤
快回来看看你的后花园
三
辘轳,井架在阳光下
静止了多年,失去了光亮
井绳也挣脱了束缚
裸露着被捆绑的痕迹
喇叭花吹响在空落落的院子
这口井不深,滋润着满院花草
喂养着一家大小和骡马
让一颗种子拔节盛放
在最北的黑土地上
芬芳在逶迤的呼兰河旁
喝过泉水,咖啡,香槟酒
都没有这口井水清洌
让一个人
一个女人回味半生
从一段陌生走向另一段陌生
什么性格走什么样的路
正是你的性格偏执倔强
才会走上一条不同寻常的途径
没有孤苦的颠沛流离
就不会有不朽的《呼兰河传》
院子蒿草长了一茬又一茬
粉坊里的大锅没有半点热气
上锈的漏勺挂在棚杆上
任岁月挥发,慢慢蜕化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人却去了远方
没有炊烟的大烟囱
和那空旷的张家大院
也许还依稀记得
曾经淘气顽皮叫乃莹的小姑娘
四
时间堆积的那挂马车
停留在最初的张家院落
每一次马圈边停留
都会被小马驹吸引
懂你的工匠,把一瞬间
定格在后人眼里
每一次来你住过的地方
都是怀着一颗朝圣的心
与你隔空对话
你在天堂望故乡
我在故乡来看你
对于我来说三十年是开始
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生
我虚度了三十年,还再学写诗
《呼兰河传》是你三十年全部的印迹
这是一部用生命续写的昨天
更是把一路的寂寞
揉进每一个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