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春韵】素心以对眼前景(散文) ——游水浒好汉城
因了便利的缘故,与“水浒好汉城”多有神交,而倘佯其中,又大异于办公楼里举目眺望。由此可知,身临其境与“隔岸观火”,该是古之即有的两种境界,一如我心即景,一如观心悦景,之旨要全在神交上。
3月8号是法定的国际妇女节,我们特许有半天的自由时间,好汉城景区也可以自由出入,我便又一次信步而来,像造访老朋友一般,遍游各处,尽领风略。
我喜欢这里的每一方土地。青砖白灰勾勒的墙壁,自有古朴甚韵;勾梁画栋组成的琉璃屋脊,难掩飞檐腾越。一座座宋式结构的独门小院,倏忽间岁月流千年,几度繁华,铿锵金鼓,好一似宋时风月今又看。真个是,晏平只须文昌有,待到兵戈是暮年。古郓一曲悲歌唱,好汉城里数春秋。别有洞天,另品滋味,复活当年,恰到好处。
每次行走在这里,驰骋的心总按耐不住遥想当年故事里种种端端,任由心演绎。
驻足乌龙院,感慨越千年。看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这里曾是公明哥哥及时雨宋江的别院,绫绡账里自是夜雨芭蕉头,星月露霑后。奈何婆惜多风情,不解雄才万丈缨,到头来,终是白刃自寒掣,蕊红血迸流。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承揽夫妻,只有惋歌一曲,烟消云散。于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倒也是另一种解脱,尽管累及江州几多险。
《水浒传》赞颂的是英雄反抗压迫的斗争,是男人的世界,是英雄的战场,是大丈夫的魂魄地。在男尊女卑的历史长河里,在莽莽荡荡的阵仗中,在生死只是须臾时的沙场上,在勾连盘桓的光错间,但凡有多情女子出没的地方,哪个能得善终,几人尽念万福?林娘子纤弱多娇媚,换来的不过是豹子头一纸休书,只待受辱自尽,终不知夫君觅何方。可笑可耻可怜又可悲者,当属谋害亲夫的潘氏金莲了。翻遍古今文学史,赫然在册的,流连市井的,汇聚千古骂名的,非潘氏金莲莫属。正也。邪也。狐也。妖也。媚也。贱也。生也罢,死也罢,历史的耻辱柱上却是难逃桎梏,且冠以妖艳、淫荡、狠毒的典型。好在小女子惨死于行者二郎武松之手,也是众望所归,当属历史的必然。只不过是,往事逾千年,若要微波寻觅,难道她不是一个受害者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禁锢了的女人身心,默默困守应为理所当然,倘若灵魂出窍,倘若眉目错投,虽是飞蛾扑火灿烂一瞬,代价却是永世不得再呐声,连那雷锋塔下的白娘子也比不得!
历史的一景一物,都是斑斑血迹,点点泪痕,让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人们掩面而思,弃其糟粕,取其精华。人的生命是短暂的,而历史长河是永恒的,时间不同,观念不同,自有不同评说。是是非非,警人醒心的如同眼前这一座座历史的浓缩。
宋公的义医堂,让现代人几多汗颜,医生的医德也随着经济发达经济化了,救死扶伤是使命,在尘埃中亦如蛛丝游走。众善奉行,宋公的所作所为,言传身教着宋江,成就了儒家精髓的忠、义、礼、智、信。现代的家庭有几人能记起祖训,为所欲为,物欲横流,有几人敢说吾乃忠孝齐家。驻足在宋公宅前,为父为母者当夜半惊醒,哪怕喃喃自语一句“养育的责任和义务”,亦为善莫大焉,毕竟育大于养啊。走过宋宅,教化世人,走过心之旅,良知未泯,由此看来,孝义三郎又唤醒几多儿女对父母爹娘的感恩情怀。
每过一座院落,我都用心地解读大门两旁一副又一副的对联。过去,人们喜欢在门两边的柱子上镶嵌醒目对联,来示意自己和他人。可现在的人们把家和外界的沟通换成了一道道厚厚的防盗门,封锁了家和外界的通道,把自己定格在小小的一室之中,拿什么来实现自己的人生大格局。
“一柱擎天头势重,十年踏地脚跟牢。”横幅:天地正气。这是景区“县衙”大门上的楹联,几个金字闪闪发光,无言自威。让每一个看到的人不得不醒察自省,实实在在的警世良言。里面侧房的楹联是:“才能济世何须位,学不宜民枉有官”,“须知颗粒皆民命,但恤涓埃亦惠心”。这样的楹联,如钉如锲,字字如山重在心里。“仁善为宝”亦民亦官,皆是德财相配,德位相配,谁还能再走绝路以生。《了凡四训》中的了凡先生,利用自己的位职之便,广结善缘,广做善事,亦能改天命,自修其福。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偏走险峰,自寻灭途呢?
“忠义楼”位于中心,高高的三层飞檐八角古楼,十分抢眼,在底层的大厅里,用现代科技展现着经典《水浒传》里的场景。宋江征讨方腊的战场,得胜回朝的画面,以及皇帝赐酒,穿梭的画面,彰显着宋江的信仰,然小人当道,奸臣为猖,皆让宋江的信仰生不逢时,他的家国天下的理想,实为无奈,亦可悲哀!和这些画面相临的橱窗里,陈列着宋江武校历届比赛的奖杯,有世界冠军,国家冠军,琳琅满目,不计其数,金光闪闪的奖杯诉说着理想和辉煌。
这里是精英人物的历史,这里是精英人物的舞台,这里凝聚的是精英人物的初心。观景观心,走过好汉城,在落日余晖中回眸再望,直觉恢宏壮观,更兼别样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