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赋
　　
　　 阴阳幻化，溪山无尽。盈虚荏苒，云霞无端。嗟屏风烛影，讶长河晓星。寄身于红尘，观潮涨潮落。苟藏于茅庐，品云卷云舒。
　　
　　 月悬苍穹，或微明摇落，或辉泽六合。静默其时，独处以自语。显要之机，群起而争颂。荣衰之变，堪拟人乎？
　　
　　 九天居士畅饮与朋俦，待呈婆娑之态，遂拱手以告退。醉眼朦胧，翘然举首。若夫幸逢佳节，恍然比邻。清光弥漫，伸臂欲揽。伫立月下，徜徉自陶。以月为徒，与天同游。虽遥遥之隔，心旷神怡不亦窃喜乎？间或清风徐来，疑月挥袍袖、神赐逍遥，人仙莫辨？一骑绝尘，迷踪也！
　　
　　 月无今古，信夫？予不以为然。曩昔之月，了无尘滓。今日之月，满目沧桑。循时以变，孰能易之？春满四时，心中妙景。秋意萧瑟，大千常态。赋月以情，玉洁真骨。借物以灵，幽凄孤寂。思绪杂沓，难以名状。
　　
　　 华枝春满，芳菲勾留。天心月圆，胜景即逝。予名为咏月，实乃状人也！弃表象以入内，或可察其端倪。
　　
　　 水赋
　　
　　 栖居于江海，默处于涧壑。腾落于天地，凝固于庭庑。或浩淼无际，或微然一泓。或婉若银丝，或雄若浊浪。莫测其来，罕明其去。且玄且实，亦游亦住。以名定之，水也。
　　
　　 岁末，九天居士自湖湘返京都。隔窗睹物，万类同列。远而望之，水若明镜，了无波澜。迫而察之，湍流激荡，犹如困兽。思驰八极，情通六合。遂嗟之：“无所不能，有所不逮。其犹言水乎！”
　　
　　 予非有意相抗“老庄孟孙”之俦，亦非出新驳斥“墨管荀陆”之流。上善若水，入于无。至柔犹水，凌于韧。宏大少明，精微多昧。统而论之，水人同观。凭势以纵横三江，借能以驰骋四海。干涸裂土，遁于沙内。滂沛涌泉，压于树杪。予叹曰：水无争欤？然也。
　　
　　 始终并行，循环往复。行至水穷，未知所终。坐看云起，焉获所行？世间绝全然逍遥之物，水不能免矣！时人常羡自由之境，殊知流离之辛。生于天地，卒于天地。千古一如，梵我共身。
　　
　　 状物以咏，写水以喻。九天居士撰《水赋》，心忘荣枯，等闲视之。
　　
　　 注：
　　 心忘荣枯，出自白居易诗：“荣枯事过都成梦 ，忧喜心忘便是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