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养(散文诗)
一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有九条命的大花猫和一条憨直的差点被人偷去的小黑狗。长大后,我养过几盆精明的花草和两株缺心眼的树木。
快乐时,我养过地上如白云一样幸福的一坡羊群。难过时,我养过天上倾盆而落,痛不欲生的满地雨滴。
倾毕生心力,现在,我想养一位君子:如兰,如竹,如柳,如阳光,如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请他每夜,宿在我雪白胴体的左侧。靠近我心口,最柔软最微妙的山般高耸水般滑腻的地方。
他能把世界最强悍的飓风,全部为我阻挡在,受伤时,我读过的那些关于生死,背叛,救赎的诗书之外。
他知道,我一直在用文字喂养满天的繁星。也明白,我终将孤独的站在月亮之上,悲悯的俯视众生。也许毁誉参半,也许受人追捧。也许富可敌国,也许化蝶入梦。
他不会诅咒或者嫉妒我在把性命和灵魂全部交付给他之后,还想把一部分光辉留给湖面。独留自由,去拯救一只受了重伤的有很多人爱着的大鸟。
他宠溺我身体的每一寸瑕疵,迷恋我的所有温润。他读得懂,我每一粒用北方的成熟的麦子做出的文字。
他疼惜我这个不信命只信缘,思维独特,有洁癖的烈性女子。就算微辣,有刺,有毒;如洋葱,如玫瑰,如罂粟;也敢舍命一吻,不顾世俗。
我养万物于右胸,却留左心房唯他独宠。曾经为我,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君子,我将用从深海采来的绝世珍珠做的文字,供养他一生一世,不觉辛苦,只道:今生有你,莲,三生有幸……
二
早起,看到窗外春天的第一缕新鲜阳光,亲切而又温暖。我仔细梳洗,我优雅用餐,我得由司机陪同去上班。
也许再过很多年以后,等我老了,我会把我手中正在打理的江山,折叠整理,送给跟我有缘的后来人。等到时机已到,我会决然退出江湖,于激流之外寻一方净土,与你逍遥终老。
我要回到南方,你的老家,买二亩良田。半亩种桑,半亩养蚕。还要半亩种水稻留着自己吃,不上化肥,纯天然。留一分,种蔬菜;留一分,栽果树;再留三分,养桃花。还得再盖一间小房子,要向阳的,可以看得见三月春雨后,窗外的每一株桃花开。
十里春风不如你,到那时,你愿意踏着露水,披着一身霞光随我而来吗?我喜欢用手亲自揉洗你的白衬衫,再单独熨烫你的黑裤子。低头时会有几根头发丝,挡住我正辛勤忙碌的视线;我不管,我要你亲自削一片苹果,喂到我的口中;然后一脸认真,满目体贴的问我一句,“爷的妞儿,苹果甜不甜,今天中午咱吃什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