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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丹枫】酒桌上的记忆(随笔)


作者:李双 布衣,383.5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18发表时间:2018-04-05 16:45:32

想起以前在国内时,有一次过节,被拖去和某阳市(化名)当时的副市长、市长吃饭。我穿件有二三十个口袋的背心,鬅着一嘴一脖子大胡子。他们盯着我琢磨。有人将我做了介绍。副市长站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胡说道:“非常感谢你来写某阳,写故乡!这个感谢不光是我的,也是我们市政府和市委的,以及96个乡镇和138万某阳人民的!”唉,我哪里说过我要写故乡!即便要写,因为人微言轻,写了也等于白写啊!
   又让我坐主位。我无所谓。心想:坐哪里都一样吃!接着喊我点菜。推不掉。那就点。我说:“你们想点啥子我不管,因为我不晓得。我点回锅肉,红烧肉,红烧肥肠。”他们说:“你点的没有人吃。”答:“那好,我一个人吃!”引发一阵笑;不晓得是不是嘲笑。我档次一直低,不在意这个。结果高档酒楼没有这些菜。
   侧边坐的是分管计生的,他说:“计生是一门艺术,富人超生,要创造条件让她生下来,这样可以罚款,可以创收。穷人超生,要不择手段把她打下来,这样可以抵指标,可以充政绩。”我插话:“你们这是谋财害命!”“有钱的谋其财,没钱的害其命!不这样,就幼稚啊!”
   记得一个段子,记者问老农民:“一个县长和一个乡长同时掉河里了,而你只有一块石头,你砸谁?”老农民憨厚地说:“嘿嘿,哪有这样的好事?”记者说:“假如嘛,打比方嘛!”老农民一挽袖子大声说:“妈的!这还不简单,谁救他们我砸谁!”唉!
   接下来是市长严肃地,语重心长地对副市长及各局局长传授做官之道:“一是不能像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二是不能像妓女,上面老换人;三是不能像和老婆睡觉,自己人专整自己人。第三条最具有可操作性!你们看人家温州(或别的某个市)就搞得好。他们有一条经验值得推广,即,上级来考察干部,要提拔。底下的都说好,都往上搊,从来不往下踩。这已经形成一种惯例,是不成文的规矩。所以那儿的干部走得快!所以要配合一把手好好工作,把他送走。你想你不把他搊上去,他不走,就杵在那里胀眼睛不说,位子‘紧倒’空不下来,你也一直在那里陷起上不去,最后还不是等于和老婆睡觉,自己人整自己人!”各位大人赶紧点头啄脑,表示听明白了,不等同于桌上的其他大路货。我是小人,就是大路货,当然就摇头。
   又有人感叹:“网上说,人的政治生命其实很短。晚上送钱,第二天当官,半辈子清白没了;晚上送钱,第二天第三天第一两百天,官还是没当成,半辈子积蓄没了。还有最吃亏的,钱没送出去,机会放脱了;最最吃亏的是,钱送出去了,领导换了;最最最吃亏的是,收钱的领导进去了,把送钱的供出来了。”引来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也有不笑的,沉默深思。很可能是在打啥子歪主意;或者,回忆以往吃过的暗亏?
   趁他们心思不在饭桌上,我赶紧挑好的,先吃够再说。我吃了还能做点实事,他们?难说!再说,小老百姓一般不可能在这么多盆瓢碗盏面前坐着,吃!每逢佳节长三斤就长三斤!还有下句呢:仔细一瞧三公斤;减肥拼命小半年,未到功成又过年。哈哈!可惜没有回锅肉、红烧肉、红烧肥肠之类的人间至味,尽是海鲜啊什么的,再难吃也将就大吃一顿吧!
   很快,我的痛吃计划遭到强力干扰和破坏——被局长们扭住灌酒。其实彼此并不熟。他们都是劝酒的专家,这种本领是强迫纳税人出钱练出来的。我不是很讨厌劝酒专家,估计劝酒专家很讨厌我。我的办法很简单,要喝我晓得喝,谁也拦不了;不喝就是不喝,谁劝也不行!你要生气你赶快生!你认为我瞧不起你那我就瞧不起你!你认为我不给你面子那请你先给我面子!惹毛了你还没来得及生气,我已经抢先生气了。灌酒事实上是害人,拒酒只是保护自己,我不难为情的;你害人你都不难为情我难为情什么。众人是,能说面子话,就别说心里话。我相反。也不用费脑筋,就这个土办法,百战百胜!实施了几轮,就打出了名声。对手一边敬酒一边说:“我干了,你随意!”有的忘了说,我就全心全意为干部服务,帮他说:“你干了,我随意!”酒桌上的和谐社会,于是形成。
   我观察局长们,“喝酒像喝汤,此人在工商;喝酒像喝水,小子在建委;一瓶不会剩,一定在财政;喝酒不用劝,肯定在法院;举杯一口干,必定是公安;一口二两五,那就在国土;白酒红酒加啤酒,负责是个一把手;酒后啥子都不怕,多半在人大;喝酒不叫苦,高就在政府;只准喝茅台,定从上面来;喝酒不认真,可能是医生;喝酒教育人,绝对是酒神;喝酒耍酒疯,以前是民工……”又想,“如今官员特别忙,管养猪,管养羊,管着百姓种食粮;管平坟,管扒墙,管着百姓建新房;管结扎,管生养,管着死人咋殡葬;管开会,管宣讲,管着百姓谁入党;管稳定,管信访,管着百姓去上访;管卖淫,管嫖娼,管着宾馆管扫黄;管着路,管着水,管着矿山分赃忙;管老婆,管三房,管着儿子耍流氓……”这样忙,酒是照喝不误。如果喝醉了,发起疯来,有的居然会喊:“我要入党!我要升官!我要处女!”唉!想起为人民服务,有四种形式:其一,全心全意;其二,半心半意;其三,假仁假意;其四,无心无意。我看身边的官,个个都是无心无意的家伙!唉!
   期间不停有人接电话,我又观察。也有规律:“拿起电话先弯腰,满口称是脸堆笑——对方是领导;直腰腆肚笑哈哈,边说笑话边喝茶——是同级;脚踢椅子破口骂,边训斥来边比划——是下级;态度普通语调平,三言两语把话停——是老婆;手捂话筒笑嘻嘻,低声下气眼迷离——是二奶……”
   四五个小时后,按中国式饭局定律该走的程序,即“烟,酒,菜,友,女人;让座,劝酒,躲埋单,灌无主的女人;套词,吹捧,忽悠,讲段子,煽情,谈交易;欢聚,求人,恋情,密谋,庆功”……吃喝终于结束。不过,干部们千辛万苦,一桌菜还是没有吃完,开了瓶的酒也没有喝完。这伙人,舌头在嘴里搅拌,说不清话了。可并没有糊涂,一个个起身就走。由谁买单,他们才不管呢。那神情,仿佛都是白痴,从来就不晓得,吃饭喝酒是要花钱的。看来已经养成了风格和气派。百姓出钱喂他们,还必须喂好喂饱。我呸——!突然发现市长不见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扶墙吐。我呸呸——!
   感觉是,当官只是坐汽车到处跑,吃吃喝喝,开会,握手,哈哈笑,对上点头哈腰,对下不屑一顾;不是酒罐子,就是菜盆子,整个人都没什么意思!好官肯定有,但没见到,或者没看出来。反正酒罐子和菜盆子不是好官;甚至不会是好民。唉!百姓总比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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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酒桌上的记忆,揭露的是餐桌上的腐败,其实影射的还是官场的腐败!文中有关计生、行贿受贿、喝酒、接电话等民谣、顺口溜,惟妙惟肖,针砭时弊,入木三分!启人心智,发人深省!力推欣赏!【编辑:梦锁孤音】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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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18-04-05 16:47:06
  针砭时弊,入木三分!启人心智,发人深省!为你的佳作点赞!期待精彩继续!
梦锁孤音
2 楼        文友:神青赶        2018-04-06 15:02:33
  读李双佳作!县长和乡长同时落水,必定是乡长救县长!
麦浪汹涌,我持锹远望,风如野马,高天似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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