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争执(杂文)
昨天,两个好朋友吵架了,他们两眼圆睁,怒目而视,连脸上的肉都能看出僵硬。
一个说:“1+1=2。”一个说:“1+2=3。”
一个说:“1+1明明等于而2,你为啥要说1+2=3呢!”一个说:“1+2本来就等于3,你为啥要坚持说1+1=2呢?”
他们就这样挣着,谁也不听谁,谁也不让谁,激动的时候还用上了讽刺和挖苦、用上了挤对和围追堵截,不把对方逼进死角不罢休。很明显他们动了真气。
真气,你知道的!
听说人生气的时候注意力会很集中,集中的程度被称之为认死理。这个我能从他们的眼神看出来,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很大,目不转睛,而且能长时间的都不眨一眨眼睛。用那句民间常用的形容词形容一下就是“眼睛睁那么大,好像要吃人似的”。眼睛张大的程度足以能吞下一个人,你想可怕不可怕。用志不分,乃凝于神,虽有物过于前而不见。他们的神情真的很专注很专注了。
常听说生气的时候胸腔会有充满感,像篮球里充满了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佛家常说“人身就是一张臭皮囊。”臭,应该是一谦辞,皮囊肯定是篮球一样的能充气的大袋子,常见的可以类比篮球,不常见的但影视节目上偶尔可见的如陕北的羊皮筏子。“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说明人真的就像一个篮球,没有气了蹦跶不起来就打不成了就报废了。还有一个常用语这么说:“气都被气饱了还吃什么饭!”,可见气真的能填满胸怀。成语“义愤填膺”似乎也是怒气充满的感觉。还有人说:“气得我头发都竖起来了!”反正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很有效力,气功大家是知道的,可以错骨分筋可以断钢折铁。
生物学知识曾讲到人生气的时候耳朵里的肌肉会变得僵硬,耳毛会竖起来,这也许就是刚说的那个气得毛都竖起来的科学解释,不信你做个咬牙切齿的动作体验一下,耳孔有没有变小头发有没有竖起?所以说“耳朵被牛毛塞住了”是有一定的生理学基础的,那是一个生理反应,飞虫扑眼时眼睫毛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你生气的时候耳毛也能做出这样的反应,所谓的牛毛其实就是变得更坚硬更有战斗力的耳孔内的绒毛。
当然,故意或恶意为之是另一回事,我暂且引用一段韩愈的《原毁》,他老人家比我说得好也说得透彻,当然也渴望大家通读一下他的文章。引一段如下:“虽然,为是者,有本有原,怠与忌之谓也。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尝试之矣,尝试语于众曰:‘某良士,某良士。’其应者,必其人之与也;不然,则其所疏远不与同其利者也;不然,则其畏也。不若是,强者必怒于言,懦者必怒于色矣。又尝语于众曰:‘某非良士,某非良士。’其不应者,必其人之与也,不然,则其所疏远不与同其利者也,不然,则其畏也。不若是,强者必说于言,懦者必说于色矣。”
不是很难理解,大意是反对者要么是懒怠者要么是嫉妒者,是自己所示,非自己所非,很少有客观意见,作者语言生动、气势如虹,我不进一步解释以免增加文字数量。我也忌讳翻译不能重现作者的铿锵有力或幽默诙谐,象一个转述者。我很喜欢鲁迅先生描写三味书屋里先生读书的样子:“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读书的样子就能感受出是几号的文章。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真心的体味一次,很美。
我的两个朋友可以肯定他们也是朋友,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存在韩愈先生说的那种情况。但在中国似乎总是存在越是亲近的人越会争执得不可开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多数人认为是牙齿和舌头总是要碰磕的,也有人说锅碗瓢盆不可能不打架,说的是因距离近而摩擦,我觉得不够深入;《红楼梦》中贾母解释说是“不是冤家不碰头”,日常用语也这样阐释,是用前世因缘给了个理由,是不是可以算作一种打马虎眼的说法?因为没法证实和追溯,只能不了了之;我个人认为是太要好,他们是他把你当成他,你把他当成了你,好到了不分你我,他们都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不一样就是错,错了就得改,他们不觉得是在改变别人,他们感觉是在改变自己,所以坚决,所以不讲理。
但毕竟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说话的目的是让别人听进去的,而不是看谁更坚持己见、更坚强更坚硬、谁更坚持更霸道。通变之谓事,事指做事,知道通过变通把事做成才算是事,自然天成的不是事,是捡便宜。小时候学过一篇文章,大家也学都学过或读到过,拴在一条绳上的两头牛分别要吃两片草地上的青草,相互拉扯着谁也吃不好,你低头吃的时候它拽一下,它低头吃的时候你扯一下,经常是到嘴边的嫩草没吃到,勒疼了脖子扯疼了牛鼻子。最后一头牛去了另一头牛的草地,它发现那儿的青草和它要去的草地的草一模一样。要强调的是,的确是一模一样。我再说一遍,是一模一样,他们本来就近在咫尺能会有多大差异呢!唯一不同的是它的眼睛里或脑子里没有另一片草地,所以才拉扯,拉扯对方去它认为美好的地方。他们吃完了这一片,很自然的又去吃了那一片,脖子没被绳子再勒疼,牛鼻子也没被再拉扯疼。
哈哈,说的就是你俩,别用牛眼睛瞪我。牛都知道回头,你难道比牛还牛!当然,也可能说的是你,犟牛一个,总是不知道回头,请对号入座吧,反正我不犟,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