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散文』小镇的冬天
一只老狗懒洋洋得蜷缩在一堵老墙的墙角边,它的双眼唯有与偶尔峥嵘一现的骄阳对峙,方能迸出一钟生的气息。有路人行过,在那条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旋即便消失了……在那里。你可以听到残冬里的一片黄叶,落在大地上发出的那种沉重的叹息声。
我坐在自己的影子里,看着光线中的灰尘在我的眼前跳舞。桌子上的一杯刚沏好的茶水热了又冷,像生命在漫长的光阴,似承受不住长久的期待而归于沉寂。
小镇已进入冬天。冬天里的小镇,在我苍白的手中握成一种沧桑。窗外的海在冬季里无言的沉睡,萧萧瑟瑟走过的是一片片不甘于寂寞的浪。一只受伤的小爬虫,从我废弃的旧报纸堆战战兢兢得爬过,它屑小的躯干在报纸中醒目的“韬光养晦”字眼处停下。在不安的振缩,似要穿洞而去。仿佛很久了,自从老美轰炸南联盟,误炸中国大使馆;中美战机在南中国海上空发生碰撞事件之后,报纸堆中韬光养晦的字眼便多了起来。像雨后春天里的小草,轰轰烈烈的赶着一片热闹……阳光忽然间灿烂起来,茶杯里的一片茶叶仿佛不堪光线的逼迫,又沉了下去。
我弹开了那只小爬虫,冬天的日头照得人心倦倦的,懵懂间我似乎进入了梦境。一切似乎亘古以来便是这般美好,我向虚空里挥了挥手,这冬季的骄阳便轰天盖地扑了过来。
这是冬天里的小镇,日子在熙熙攘攘中走来,又从平平淡淡中流逝……
……街上的人忽然间多了起来,急促的脚步声似敲打一个抑制不住的梦想。人群一窝蜂似的向码头边的一个小摊围去,阳光仿佛也热烈了,照着那个醒目的“彩”字。先是几个人,后来便是一圈圈的拥了过去,那个“彩”字便不见了。里一群外一群的人,就把阳光遗弃在了身后。我忽然尖看到了那只老狗,它疑惑的从阳光中站起,抖了抖身上的毛,向着人群的方向“汪、汪”的叫了几声。小镇的冬天在这几声吠叫中显得几分落寞。
春天里的花开了又谢,生命里的曲儿记了又忘,一切的一切犹如宿命般安排的无奈。在落寞中偶尔挣扎出来的几分亮色,也在来不及眨眼的瞬间,回复到亘久不变的淡漠中。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消逝,使人感觉到岁月的老去。在阳光将逝未逝交织的那一片空白。或许是空白吧!我点燃了一根香烟,任袅袅升腾的烟雾把思绪扯成一绺一绺的无奈。我看到那仿佛很远又很近的一群人,正把手悄悄的探向一潭深不可澈的古井,而井下的一群鱼儿正韬光样晦、悠闲而又自得地在水草边、碎石滩上嬉戏……
天渐渐的转冷了!夫唯不挣,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一个睿智的老者骑着青牛,从岁月的缝隙,悄然而过,他的脸上尽是讥讽的笑。
我仰身,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光,咸咸的泪水滴下,在久违的清醒里,在冬天里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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