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当一回妈妈(散文)
周末回家,正遇到妻到县城参加自学考试,她便恋恋不舍地将四个月的儿子托付给我。临走时,她狠狠地亲了两口儿子,然后反反复复地嘱咐我好生看管,别让儿子挨冻受饿,裆布尿了要及时更换。我边欢快地逗着白胖胖的儿子,边不耐烦地催促她启程。
两周没见宝贝,很是想他。他这一节儿一节儿的泡酥酥的手和脚,圆滚滚的脑袋,尤其是他憨憨的笑——一双眼眯成一条缝,光牙梗两端各挑着一个酒窝,煞是可爱。
逗了整整一个下午,宝贝入睡了,我把他放进大床边的小摇床里,盖好被子,便悠然地点起一支烟,开始了我的工作。听着儿子均匀的呼吸,我便暗自嗤笑儿子的妈妈。她时常满腹怨气,向我诉苦说儿子缠人、烦人,啥事都不能抽身。我说她是为偷懒而找借口,她怒气冲冲地骂我不解人意,冤枉她。我便挖苦道:“我们的父母辈尽都是拖了一大群孩子,还要干活儿,都没有叫过苦,何况你才专职带一个娃儿,何苦之有?”此时想来,我没有说错。
儿子真是好样的,我做了很多琐事,他才用哭声向我报告他醒了。就是嘛!要多逗他,让他得到运动,耗些能量,哪有睡不香,睡不甜的?
搂起儿子,发现屁股热乎乎的,知道他尿了,赶忙换了裤儿、裆布。还好,难得妻把裤儿、所有的裆布都洗净在炉子上烘干了。儿子哭声不停,估计是饿了。我忙调好奶粉,再把奶瓶儿搁在冷水盆里降温,可儿子大声地嚎啕,耐不住了,不顾烫嘴,只顾衔着奶嘴儿咕咕地下咽,累得喘大气也不松口。我幸福地笑了。
晚上,我有些倦了,眼皮不停地打架,可小宝贝毫无睡意,还得撑起他学站,护着他自由地抖动,方才惬意。曾几次将他抱在怀里,一边用手轻轻地拍,一边哼着摇篮曲,哄他入睡,可手一停,他就以哭相要挟。
左邻右舍都陆续熄灯进入了梦乡,我实在熬不住了,便将他喂饱,侍他屙尿,可他两脚一蹲,以示抗议。不屙没关系,只要睡就行。我把他放进小摇床,自己也钻进被窝,轻轻地摇。当我合眼停了手,他又开始哭了,我只好又懒洋洋地摇。
反反复复,我有些厌烦了。小淘气真是精灵,专与我唱反调,难道存心不让我睡吗?不知怎的,他得寸进尺,声音愈哭愈大了,我担心惊扰了四邻,把他抱了起来。糟糕,他拉肚子了,撒了尿又屙了屎。我力不从心地换掉裆布后,又“重操旧业”——无精打采地摇着小床。
钟声响了四下,他还不睡,我有些着慌了,明天还有事呢?不知过了多久,又换了裆布,我才恍恍惚惚地入睡。
醒来时,太阳已升起老高,见儿子还在睡,我急忙煮饭。可才拔两口,他醒了。我怕他又要屙屎屙尿,赶紧抱起。坏!又让他领了先!
我饿不饿不要紧,总不能亏他的肚子呀!让他吃得心满意足后,我才重新端起那冰冷的饭碗。
他今天远不如昨天,身上像有虱子似的,背起不舒服,抱起不满意,这是在向我宣告:今天别想做事了。“要是妻子在家……”我无可奈何地甩了甩头。
我疲惫地凝视着那大堆粘满屎尿的布片,呆滞地瞧着这淘气的儿子,不由想起儿时母亲常说的一句话:“我屎一泡,尿一泡地把你们拉扯大。”此时,我才真正理解了“拉扯”的分量和母爱的内涵。真是养子才报父母恩啦!我禁不住大声吼出:“母亲啊,多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