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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看点】母亲(散文)


作者:张文艳 白丁,88.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76发表时间:2018-04-11 14:21:24
摘要:勤劳的母亲


   早晨起床,拉开窗帘向窗外望去,突然发现墙外那两棵梨树在一夜之间开满了雪白的花朵,高过墙头的树枝在清风的吹佛下,柔美地舞动着。墙内那些刚冒出的肥厚的葡萄芽静静地生长着。我看到长满嫩芽的葡萄枝不由自主地渴望着丰收季节的到来,串串晶莹饱满、香气诱人的葡萄挂满架上,母亲在葡萄架下摆好桌椅,再去选摘熟透的大串葡萄,然后用清水洗干净放在桌子上的圆盘里。我们跑过来围坐在桌子旁,幸福地品尝着又香又甜的大葡萄,小孩子们争抢着拿上一串葡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母亲用纸袋把架上的葡萄一串串地包起来,好好地保护着,不让小鸟、小虫来破坏。熟透了的葡萄香甜浓郁。细细的甜,浓浓的香流动、荡漾在小院上空。
   母亲喜欢在院子里种菜、养花,把每个地方都充分利用起来,就是二层楼阳台上也种着一些小花。有些花盆中还种上了蒜苗,绿绿的蒜苗长高后可以做菜。院子里有一棵香椿树,树龄已有二十五年了,树杆很粗,粗的一个人都抱不住。屋门前的葡萄架也不小,占了半个院子的上空。墙边还有一片菜地,一年四季都种着各式各样的青菜,供应着家里的菜篮子。母亲每天带着孩子们把小院整理得很热闹。
   今天上午,母亲在菜地的旁边又种了一棵核桃树苗,一米高,有几根秃秃的枝叉,还没有冒出绿芽。小侄女紫轩拿着塑料盆在院子里来回跑,忙着给小树苗浇水。小侄子博博拿着塑料铲在树根处围土,铲的土多了,跑到水里了,就用塑料铲铲出来。我站在屋门前选好角度偷偷地给他们拍照,二个小家伙看见我在照相后干得更起劲了,还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上的镜头。
   看着跑来跑去的小侄女,想起了我小时候在院子里跑着浇花、浇菜的样子。我小时候住的是平房,院子里常年种着青菜。丝瓜、芸豆需要搭架,还记得母亲搭菜架时,我在旁边扶着已经扎到土里的竹杆还要用力再摁摁,让架子牢固些。种的丝瓜、芸豆长到能摘的时候,我们在绿叶之间寻找着它们。有的露在叶子外面,很容易被摘到,有的像是在捉迷藏,让你用心地去找才能发见它,而且生长的位置还不易被摘到。除此之外,家里还养着许多鸡、鸭、鹅。拿上一把小米散在地上或把青菜叶子放在院子里,它们会高兴地跑过来,啄地上的小米粒或吃着青菜叶。它们还是见面熟,不怕生的。即使你站在院子里哄它们,它们也不怕,也不走,直到吃饱或吃完为止。我最喜欢的青菜还是母亲在院子里种的韭菜。韭菜生命力旺盛,割了一茬又一茬。母亲用韭菜、粉条和鸡蛋调好素馅蒸包子给我们吃,每次热包子蒸出锅我一人就要连吃好几个,直到肚子撑圆了为止,也不去漱口,让口中的饭香多留会儿。现在母亲说起来我小时候能吃的样子,还惹着大家哄堂大笑。北屋门前的前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盆盆小花,我和妹妹用小塑料水壶争着抢着去浇,盆中小花怒放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院子西边空地上还种着时令瓜果,郁郁葱葱,果实饱满,散发出浓浓的香味,溢出小院,在我家门口经过的行人都能远远的闻到果实的香味。
   母亲小时候只读过一年的书,因为不认识字,错过了许多好工作的机会。母亲说在单位上班,需要记些什么,自己都记不了。看见纸上的字不认识,心里很着急。母亲经常对我们说:“不识字在社会上很难立足,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我不管多苦多累,就是捡破烂儿也要让你们上学识字,考大学。”
   父亲喜欢书法,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母亲常以父亲有知识有文化感到骄傲。父亲的书法在单位和村里是小有名气。父亲平时喜欢教我和妹妹练字,我们两人放学后常常立在窗前的书桌旁看着父亲写毛笔字,听讲解,一笔一画模仿着练习。父亲的毛笔字写得太好了,我一直没有练成那样好的字。家里的废报纸都被我们画完了,暂时找不到纸张练字,就跑到院子里的沙土上练习。我练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母亲每次看到我们练字时,就会很高兴,一高兴就会给我们做好吃的。小时候每逢年底,父亲比谁都要忙。因为那时候没有卖对联的,都是自己写,村里识字的人不多,会写毛笔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邻近的乡亲们一个传一个的到我家找父亲写对联,父亲热情地招呼着乡亲们到客厅里坐,免费提供墨汁为他们写好过年用的对联和福字,看着大家抱着对联高兴地离开我家时,父亲的心里最高兴了。母亲也很好客,一个人包揽了家里的所有活,主动担起家中准备过年的繁重家务,不让父亲分心而影响招待乡亲们。那时候,父亲一写就是一整天,写到晚上了,也是很累的。
   母亲每天都在围着一家人的生计忙着,那些年没有卖衣服的,都是自己做。我们一家人的衣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一件新衣服老大穿了,老二穿,穿坏了再补块补丁。小时候穿的衣服虽然都是大衣服改小的,比较旧,却很整洁、干净。每到晚上,母亲在我们都睡着了还坐在坑沿上,在暗红的灯光下纳鞋底,做鞋子。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姐妹两人都有了一件好看的新衣服穿。那年的冬天非常寒冷,屋檐上都有冰柱,洒在院里的水会立刻结成冰,就是村边的小河也冻住了,整个河面都是冰。村里的许多孩子们都跑来滑冰,在冰面上追逐打闹。有些淘气的大孩子用力砸冰面想看看冰下面还有没有鱼。他们砸的冰花四溅也没看到水,更没看到水中的鱼。母亲为我们做的棉衣服已经很厚了,走到屋外面还是觉得冷。父亲买回了两本裁剪书,按着上面的样式为我和妹妹各做了一件戴帽子的蓝色棉大衣,套在棉袄外面非常暖和。我们在上学的路上再也不怕野外的寒风了。我穿着这件戴帽子的棉衣服可引人注目了。在班里同学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我身上暖暖的,心里美美的。放学后走在路上也是雄纠纠气昂昂的,一路上遇到的乡亲们也都把眼光聚到我们身上,走远了还回头看看,一直在夸这件棉衣服做得好。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母亲为了让孩子们吃好、穿好,自己一直省吃俭用,从来舍不得给自己做件新衣服,给自己留点好吃的东西。我们小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生活缺少什么,在母亲的厚爱下,我们度过了一个内心感到很富足,很幸福的美丽童年。
   我读初中那年,母亲与父亲商量说:“孩子们大了,想做点小生意挣钱补贴家里用。”父亲一个人上班挣钱,即使全家省吃俭用,到月底还是存不了多少钱。父亲当时不同意,可能也有点怕别人笑话。那时候做生意的人很少,在工厂上班的人多。我和妹妹放暑假时,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到市里商场购物,商场门口摆着一台冷饮机,橙汁饮料通过正中间的细管升到圆型玻璃钢盖散开再沿侧壁徐徐流下来,橙汁饮料像小瀑布滴落到透明的罐中溅起朵朵小浪花,即清凉又好看,冷饮机前排着长队,买到饮料的顾客不停地称赞着饮料的味道美,口感好,透心凉,能消融夏天的炎热。
   母亲又与父亲商量在家门口卖冷饮的事,父亲说不过母亲,只好来到市里的商场买了一台放在公交车上运回来。这在县城是没见过的新鲜事物,当时县城还处在用冰糕壶卖冰棍、用水盆泡玻璃瓶饮料的时期。后来我家又买了烧水用的铁锅,储水用的水罐,装饮料用的白色塑料桶。父亲按照饮料配制的说明书制作,母亲在一旁用心地记着每个步骤。
   刚开始在姥姥家门口做生意,姥姥家门前的油柏路直通西边的一座石桥,东边几个村的人进城要经过这座石桥,每天有许多人经过这里。村里人见到这台机器觉得挺新奇,有少数人花上1角钱买一杯,多数人舍不得花钱喝饮料,因为他们挣钱也不容易。母亲天不亮就起床,先烧开大锅里的水,再准备一家人一天的饭,等父亲上班、我们上学都走了,母亲再出门做生意。从那时开始,我家每天都有许多一角、两角的小票子进账。母亲对饮料的配制很快就掌握住了,可以单独做生意了,就让父亲只负责到市里进货,平时下班后在家照看我们姐弟三人。后来,有人说到城中心或车站一带会多卖些钱,那里的人多。母亲选择了到车站。父亲画图设计了一个很实用的小车,小车上面有放冷饮机、水杯的固定位置,车厢里能装上几个塑料桶,扶手处有放饭壶的抽屉,侧面能固定一把挡雨遮日的大伞,两个车轱辘较大,推车时好推些。在以后的日子里,母亲带着弟弟推着小车,走上四里地到车站去卖饮料。在车站附近上下车的旅客很多,而且都舍得花钱买饮料喝,每天都早早的卖完了带去的饮料。炎热的夏天即使在屋子里还很难熬,母亲在烈日下一整天一整天的干,午饭也不定时,更没有午休,妈妈和弟弟那个夏天被晒得又黑又瘦的。
   炎热的夏天快过去时,城中心有个小窗口对外出租,原来是售票窗口,后来改为香烟小铺。母亲路过那里看到了出租的信息,就租下了这间小店,这里离家近些,比车站近了2里地。小店的窗口不足一米宽,在外面很难看见里面摆的香烟,你不把头伸进小窗里,里面有什么根本看不道。我家租下了这间门市,先把小窗口改为一面玻璃橱窗,柜台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平的,下层是斜坡面的。顾客站在玻璃窗外能清楚地看到柜台里面的肉食品,购买方便多了。用崭新的白瓷砖装修好四面墙壁,经过精心的装饰,小店面目焕然一新,变成了一间干净、整洁的门市。秋天来了,母亲开始了经营自己的小店,卖什么呢?母亲说卖肉吧,人们喜欢买肉吃,平时自己养的几头猪一到年底就很快卖掉了。以后,父亲每天坐早车到市里进货,进回来的肉食品很受人们喜爱。每天只能进回来一、两袋肉食品,即使想多进点货,也进不多,多了也扛不动。中午是购物高峰期,人们自觉地排起长队等着买到香喷喷的肉食品,那风景是这个小窗口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母亲不会用算盘算账,只能口算用心记着。有的客户买的品种多时,母亲一个一个算出价钱记到小本子上。周围的人说母亲算账那么慢,生意还那么好。母亲对进货要求很严,我家一直销售的是大厂家的肉食品,味道纯正、质量过关。这里的顾客大多是上班族,生活水平比农村高些,对市里厂家的肉食品很是钟情,每天都会买少量的、新鲜的,从不多买留着吃,家里有客人来了才会多买些。我父亲晚上就在店里住,在西墙的货架下临时搭个床铺,早晨起床后收起来。自从经营了这个小店,晚上没能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怕有小偷偷东西。父亲也没有看着我们写作业、教我们练字的时间了。妈妈白天在门市忙生意,爸爸晚上到门市看店,就这样一直到我读高中。
   第二年夏天,母亲把冷饮机摆在小店入口处,不忙时还可以里外照顾。到中午时,玻璃窗前的顾客排着长队等着买肉食,母亲一个人很忙,门口买饮料的人就自己接,喝完了把零钱放到桌子上或放到抽屉里,需要找零的自己找。我们放学后会跑到店里去帮忙,母亲因为我们到门市帮忙做生意很不高兴,后来都让我们住到学校里去,她怕耽误了我们的学习,自已再苦再累也不愿影响到我们。
   有些顾客经常照顾我家,慢慢地就熟识了。有的人问:“你家怎么配制的饮料,那么好喝?”母亲说按配方比例配制的饮料都没问题的。热天的冷饮卖得很快,父亲在家里烧开水,配好送到门市还是烫的,倒进冷饮机中制冷。顾客喝到还没冷却下来的热饮料说好喝,喝这里的比买泡在水盆中的瓶装饮料感觉舒服。母亲卖的饮料是用开水配制的,口感绵软,不会闹肚子,装的水杯都是满满的,将要溢出来了——这就是卖得好的秘密了。
   母亲把小店经营的红红火火,后来从门市一直向南的街道两侧如雨后春笋般的建起了两列店铺,都挂上了肉食店招牌。到了晚上,原来漆黑的街道变得灯火通明,一道繁荣的市场风景成了这一带的亮点。虽然都是经营肉食,但进货渠道不同,有的进货正规,有的进货只为赚取更多的利润。在市场的竞争下,一部分店铺转行了。母亲对食品的质量要求很严,让顾客放心。母亲待人实诚,给顾客的都是足斤足两,常常还会多加些。我家的生意做得好,常常是供不应求。
   母亲每天起早贪黑,从来不说累,挣的钱舍不得花都积攒起来。在弟弟上大学时,我家在新城区买上了临街的店铺,这里被县里定点为年货市场、庙会市场。有了自家的门市后,省去了每年涨价的房租。最近几年,母亲在家照看着孩子们,把门市租了出去收些房租。
   附近的公园扩建了,有假山、小河、石桥。站在公园高处,看到的是一幅水彩画,颜色如调色板,布局如流水。公园里的小湖,水清的让人羡慕,小鱼调皮地追逐,公园里遍地是花,五颜六色!早晨晨练的人比小鸟醒得早,晚上跑步的人比路灯回家晚。在天暖和时,母亲会带上孩子们到公园里玩,每次都要去坐跷跷板玩个痛快。母亲去健身广场时总要抱着小孙子走上一段,怕小孩子累,可是每次回家却把自己累的不行。
   傍晚时,母亲在厨房架子上靠墙的位置拿下来一个干透了的丝瓜,一尺多长,放到小院的高台上,从丝瓜顶部倒出一些黑瓜子似的丝瓜种,用纸包好,这是准备送给老舅家的。丝瓜肚里剩下的种子过两天就种到小院里了,我们又可以吃上清香的丝瓜了。
   我们在二层楼小院上,搬出茶几和小凳,沏上一壶茶,看着孩子们在彩色泡沫垫上玩游戏,一箱大大小小的积木在孩子们手中变成一个个美丽的作品,我和妹妹不约而同的一起鼓掌,和孩子们分享快乐。我捧着茶杯站起来,向一楼小院看去,一块块方形的菜地里有的地方能看到绿芽了,刚冒出土的绿芽好奇的探出头来,听着风的歌声,吸收着自然的营养,好幸福啊!再看那墙外的梨花摆动着枝头更加皎洁美丽了。秋天的梨树一定是人参果似的挂满枝头。一阵阵暖风吹过来,带着许多梨花的芳香,使人沉醉!我盼望着秋天的到来,我们一起采摘梨树上结满的梨,枣树上挂满的彤红的小枣。
   这时,紫轩从书包中拿出一本语文书,要给大家背诗、朗诵。她正在读二年级,自己已经能读一整篇带拼音的故事了,她很自信地把书背在身后,站直身体,很认真地样子为大家背诵刚学会的课文:“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我在心中也默默地跟着背诵,一阵红烧肉的香味飘出厨房,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上了一大口,是母亲做的那个味道,没有改变,柔柔的香,清清的甜,我只要闻上一闻,就能知道是母亲做的。我和妹妹来到厨房,腻在母亲身边,帮着盛饭端菜,招呼着“开饭啊”,在母亲身边真幸福!勤劳的母亲让家人们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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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相当长的散文,写的是一位勤劳而优秀的母亲。她做家庭主妇时,把自家的小院装扮成果园和菜园,让孩子们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果蔬。她做生意时,起早贪黑,以勤劳、诚实和善良赢得顾客的青睐,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在那个困难年代,居然能买得起自己的门面房。她还对孩子施加影响和注重孩子的教育,看到孩子读书练字,就给孩子做好吃的。这位母亲在家能给家庭带来幸福和祥和,在外能给自己赢得荣誉和信任。可以这么说:母亲是家庭的顶梁柱和主心骨,是子孙后代们生活和工作的楷模。文章最后用一个孩子背诵的课文做一总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这几句话画龙点睛,统领全篇,深化主题。推荐共赏。【编辑:寻找姚黄】【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413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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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8-04-11 14:22:58
  感谢作者第一篇文章奉献给看点,希望在看点取得更大的成绩。
寻找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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