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关于电影《夜遇》
关于《夜遇》,我写了三篇文章。
第一篇文章完成后,依然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我只好继续写。但是,我从没想过,在不断续写的文章里,会有一篇与《夜遇》电影有关的文字。因为,无论是从起笔的初始,还是到落笔的最后,我心里念的、想的,都是怎样把这无中生有的故事给描摹的更真实,更有教义。
当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标题时,我终于明白,同样一个故事,确实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小说也好,散文也罢,抑或是电影剧本,所需展现到位的,不过是从未改变的初心和用心。既是对文字,也是对人生。
去年九月的一天上午,在医院牙科的走廊里,坐在蓝色的候诊椅上,看着窗外细雨绵绵,“开心”地等待拔牙时,习惯成自然地拿出手机,“心情大好”地在一个“影视精英⑦号群”里,发了一则“我有影视剧本有需要请联系”的文字通告。在扎麻药、拔牙、听医嘱、归家等一系列繁杂之后,在手机微信里,我见到了导演周建兵发来的要看剧本的信息。
这种情况如果在以往,我会告知对方不能看剧本,因为,单凭一个要看的想法,能给的,也不过是伏笔和副线都没明确给出的故事梗概。只是当时的我,一反常态地将《夜遇》的剧本、人物小传和故事梗概一一传给了周建兵。此举,既让周建兵成为了《夜遇》剧本的第一位读者,也用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冥冥之中的天意和缘分不仅仅是传说。
我之所以如此,或许是因为终于拔掉了困扰我将近一个月之久,吃了很多药都不见任何效果的病牙;或许是因为在拔牙之前的一天两夜里,我家已年老体衰的狗宝卡卡突然间得了脑炎,不吃不喝的疼痛,让我每天不得不到了夜半之时,还唯恐它的叫声影响了左邻右舍的睡眠,抱着它,在极其安静的夜里,心疼且手足无措地穿行过往于客厅与卧室之间。一边在万籁寂寂的黑暗中体悟牙疾带给我的无奈无可,一边在极度悲悯的哀叹中,痛惜狗宝暮年垂老的行将离去。待到卡卡终于在药效的作用下能够安稳沉睡后,我决定,一刻都不能等地去医院。我要找医生好好地看看我的病牙。
拍片之后,医生说:“做个小手术,把牙龈上的包给切掉,把牙拔掉就好了。”来不及思索为什么不早早地到医院求医,而相信药物的疗效而让我担承了太多的身心重负。一切,都在医生简单随意的告知中,使我的内心充满了无限欢喜。与周建兵加了微信好友后,通过电话,有了合作的最初雏形。虽然在那之后,一位仅仅是晚了一步的朋友也跟着索要《夜遇》的电影剧本。
“真是遗憾,那个剧本已经给出去了。”我说。
“这么快?”那位仅仅是晚了一步的朋友不无惊讶地问。
“是的。”我回答。
虽然合作的合同还没签,但世上谁又抵得过天时地利的人和?那不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天南地北,更有天意自有安排的不能不遵从。
只是这一切怎么看都有些简单,简单到单凭一些对话,甚至牵涉到双方都没有加进更多注解就拍板定案的“草率”。但实际上,《夜遇》从小说在网上发表到与导演周建兵结缘,一共用了整整九年的时间。
九年,是可以让吴京从首次拍摄《狼牙》亏损1800万到《战狼2》因突破票房五十亿而跻身全球票房百强的漫长岁月;九年,是可以让刚入学的儿童,经过义务教育而成长为跻身于高考的莘莘学子。在这九年的时间里,无论我在写作的路上走出多远,《夜遇》始终带着它特有的妖冶和魅惑,在我的生活中时隐时现。
2012年的初春,在我的新浪博客里,收到一个纸条。是来自资深编剧,家居河北邯郸的张良老师。张良老师说看到我小说《夜遇》的最后一章“有多少旧爱可以重来”时,决定教我写剧本。
“把《夜遇》改写成电影剧本吧!”经历一番是否不再写小说而就此踏上一条一旦开始便没有结束的下定决心后,我很认真也多少有些忐忑地对张良老师说。
“不写电影剧本,用你的两部长篇小说,改写出一部四十集的电视连续剧的剧本。”那一刻,面对张良老师不可逆转的坦言坚拒,我虽然不失望但以我对剧本的懵懂认知,《夜遇》无论如何都不能用来改写电视剧的剧本,因为,《夜遇》小说虽长达二十万字,但小说里,只有相爱又必须分离的两个人。
我开始了编剧生涯,用了整整十一个月的时间,功下了有如四十座城堡的电视连续剧的所有剧本文档。当最后一个句号被我敲打出来后,感觉上,就像从一脉空旷的田野里终于寻到了开满鲜花的路途,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想着何时可以摘得胜利果实时,恩师张良的猝然离世,让我突然之间,便站到了不知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一时间,我看不清红绿灯的或明或暗,也无法辨别哪里是可以前行的方向及目标。退回从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再让我投身于小说文字的汪洋里,再如从前那般的随心所欲,不仅是时间的问题,也是难以成行的不太可能。
这时,我想到了我的小说《夜遇》,想到了那位夜半之时,身着一袭睡裙,在抱怨声中离家的幽怨女子。虽然她在选择死亡还是堕落时有幸地避开了死亡,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沉迷于堕落。她不过是暂时迷失了方向,有如失意后的记忆恢复,她很快就在道德回归的过程中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这时的《夜遇》小说于我,无异于含苞待放的花朵和层叠飘漾的祥云,在我举目无措时,被我及时所见,且不可能不见。
我决定将《夜遇》小说改写成电影剧本,可动笔时才发现,电影剧本与电视剧的剧本有着很大的不同。电视剧里的一集,到了电影中,或许会变成略略闪过的几个镜头,而电影中的某一幕到了电视剧的剧本里,却完全可以将其延伸扩展为三、四、五、六集。好在,好莱坞编剧教父的《遇见罗伯特·麦基2011—2012》和悉德·菲尔德的《电影剧本写作基础》、《电影编剧创作指南》以及《电影剧作问题攻略》等,一一成了我的指导教师。
那些教科书,夹杂在各种不同的书籍中,不是被我放到几案上,就是装进我随身携带的拎包里。在大师的谆谆教诲中,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一边体悟故事和台词之间的孰轻孰重,一边了然了写作这件事,不仅仅是笔者内心生发出的由衷慨叹,更是倾诉者和藏匿故事的人们,在灵魂共舞时所释放出的神秘信号。这信号,既是个人的,也是大众的。
《夜遇》的电影剧本,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历练碰撞中,一点一点地出落为谁家儿女初长成。这“初长成”的剧本,有着好莱坞剧本的标准格式,既有审美效果,又可以秒看。尤其是角色名字加粗后的一目了然,让传统的剧本写作方式,显得杂乱且不科学。我知道,我终于完成了将美好愿望给付诸文字的梦想之旅。也真正了然了我的文字,已由原来写小说时的那种媚人、哄人,还要稳住了人的小心翼翼,彻底演变成时刻有可能被矛盾所激化、被冲突所左右,且行动性语言在时间和空间上都高度集中的电影剧本。毕竟,一百二十分钟可以看完一场的电影,再用一百二十分钟的时间去看同名小说,其结果,只能是走马观花。而周建兵对《夜遇》剧本的赏识,又将这场文字的演练,给落实到花落谁家的尘埃落定。
初识周建兵时,从网上获知,是中国内地导演,编剧,制片人。第一次在他朋友圈里见到与电影《夜遇》有关的信息是,在他去年初冬时朋友圈里发的一则——由我编剧,由他执导的电影《夜遇》正在筹拍的消息。之后印象深刻的是他今年年初的朋友圈里,一幅“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文图上附注的那些文字——你敢在我身上赌,我会拼命让你赢。这无疑是在成就事业前用以心换心,你真我更真的铮铮誓言来表达即将扬帆远航的信心和决心。这样的人,必定是成熟、稳健并能成就大事之人。
2017年8月10日,在江苏省宿迁市广播电视总台演播大厅举办的电影《夜遇》开机仪式,完全证实了导演周建兵的能力和实力。开机仪式上,光彩照人的演职员阵容中,随处可见的美女帅哥,处处呈现着青春永驻的时光不老。完全可以想象,唯美画面和倾情投入的演绎,会让《夜遇》这个早已拥有众多读者的情感故事会怎样的锦上添花。与众演职员们加了微信好友后,在给男主人公,丁植珈的扮演者霍赞臣回复朋友圈的随拍美照时,我说,帅的简直!好像不用期待看电影了似的。
这样一部电影,已不仅仅是有所期待那么简单了,完全可以预想的结果,应该是成竹在胸的必然。只是,从开机当天就进入紧张拍摄的导演周建兵,朋友圈始终静如止水般地悄无声息。我想,这样一部与之息息相关的电影,不张扬和低调,或许是提高工作质量和提高效率的最好做法吧。而周建兵本人,也确实是一位不随便承诺,不随意聊天的人。就像他在朋友圈的照片附言时标注的那样——欲思其利,必虑其害,欲思其成,必虑其败。
成功永远都不会轻而易举。万事,有远虑才不会有近忧。一直在通向成功之路上奔跑着的人,怎会有闲暇因为停下来而耽误了既定的行程?如此竞争激烈的时代洪流中,高枕无忧,只适合那些终日如行眠立盹却不自知而因此陷入危如朝露的养心又养身之人。
永远不会忘记,当2000年的钟声敲响时,一向不喜欢熬夜的我,在新千年终于到来的那一刻,对着夜空绽放的烟花许下恒久心愿——开始写作,无论成败,无论何种结果。如此,是因为我深知,“一生只做一件事——吹喇叭。”的这句电影《海上钢琴师》中的画外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只能前行且回头无岸的航标灯及座右铭。
我踏上征程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徜徉遨游在文山字海里,一边在心甘情愿的独守寂寞中,修炼不念及日夜耕耘是否能换来花开花落的心态平和,一边只赏心悦目于新天新地而从不抱怨也从不奢求计较的唯愿水到渠成。
当然,自设困境的前路漫漫中,总不乏温暖的朋友心,及时又适时地给予我关照与关怀。某天,我有幸被剧作家袁永阳拉进他的编剧导演群,正欣然接受这可以栖息共勉的美居时,一位叫戚七奇的编剧朋友在加了我的好友后,即刻将我拉进他的华语影业编剧群。一时间,目不暇接的人才济济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影视大家庭里,我虽然仅仅是一个刚刚入内的新人,但是,谈笑风生中,仿佛,我已在这样一片天地间,乐不思蜀地安然了许久。见大多数群主要求进群的新人尽快规范自己的群名片,想到每天都与剧本打交道的我,编剧两字,无疑是我最好的选择。只是,这总要改来改去的昵称,让我决定,走哪带哪好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让我每天都为之不停奋斗的称谓,居然使某些人无法忍受,直到忍无可忍的那一刻。
某天,某个并不熟识的微信“好友”给我发来一则信息说: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把你名字前面的编剧两字给拿掉,否则,让人觉得你太高调……难道说你写成国家主席你就是国家主席了吗?
看着字字清晰的赤裸直白,我不禁想,这大千世界,“编剧”两字并不稀罕,尤其比比皆是的编剧们在众群中有进有出的令人眼花缭乱,冠到我的名头上,完全可以对得起我对着电脑没日没夜的敲敲打打,怎就如此灼伤了某人的双眼?更重要的是,冠名编剧还是其它,也完全属于我的人生我做主。即便在百度百科里,也不过是寥寥几个字的解释。
编剧——是剧本的作者。
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解释,足以说明,连百度都懒得为之费口舌的称谓,是因为,只有成就突出的职业编剧才会被称为剧作家。而编剧,不过是初写剧本时的一个实践者,一个探路人。这只能说明,某人被打败的,不是他“热情洋溢”中的天真与无邪,而是他理直气壮中的无知及无法被认同的“自命不凡”。
给这种穷极无聊之辈回复一个字都是多余,面对这样的奉劝,我想,不过是我前进路上又出现的一个拦路虎罢了。从我跨界书写的文字转换初始到眼下的依然在路上,早已出现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是多少个的,让我就此罢手放弃免得将来后悔的“好心人”里,某人出现的似乎有些太晚。因为,就在我无力前行的初始,就已有人不惜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用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惨状告知我,前路有多么多么的险恶,继续向行会有多么多么的艰难。
见我对其好言相劝不但无动于衷且依然我行我素的不予理睬,某人竟摆出我不拿掉“编剧”两字,就会因其无法承受漫漫长夜中的辗转难眠而准备死给我看的架势,一而再再而三地视我朋友圈的各种图文为扎心的刺,毁脑的虫,捅心的刀。只要一见到我朋友圈里有动态,必要捕风捉影地循着几近疯狂的臆想,水鬼魔影般地冒将出来,或揶揄、或骚扰、或挖苦、或嘲讽。即便在其发来各种古怪信息前,我已通过朋友圈发过诸如电影《夜遇》选角开始的链接网址,依然无法更改某人对我名字前编剧两字不肯轻易罢手也不能轻易退后的虎视眈眈和不依不饶。直到我发了即将出版小说《夜遇》的封面、书脊和封底后,依旧不是笃信我漫长人生旅程中的无尽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而是急奔省城最具权威的图书馆里,查遍所有与《夜遇》有关的书籍,通过已经成为陌生人的尴尬传递,说我朋友圈里发的小说封面、书脊和封底跟我本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