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开】记忆中的母亲(诗歌)
每天清晨
睡意朦胧之时
麻雀开始叽叽喳喳
唱起了歌儿
我知道
母亲早就起来了
此时此刻
一定是站在花墙边
对着镜子
把头发梳的一丝不乱
将衣服抻的整整齐齐
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厨房里
母亲永远是主角
择菜切菜,涮锅洗碗
和面揉面,擀面
面团在母亲的手里
被揉搓的柔韧光洁馨香
变成了薄薄的圆圆的面片
那长长弯弯的切面刀
咯噔-咯噔-咯噔
奏起欢快的乐曲
细长均匀的面条
在案头堆起
六月的田野中
骄阳似火
母亲弯着腰
右手挥动着镰刀
左手揽住那金黄的麦子
騞騞地响着
一垛一垛的麦子
堆成了一行行
母亲啊
却早已是汗流浃背
脸上却藏不住
收获的喜悦
昏黄的油灯下
母亲在穿针引线
为我们缝补着衣服
一边留意睡觉的弟弟
一边给我们讲着故事
直到我哈欠连天瞌睡不已
母亲依然在忙碌
有时半夜醒来
我分明看到
母亲伸了一下腰
扭一扭脖子
又开始一针一线仔细地缝补着
“七亩地八亩宽
中间坐个女人官
脚一踏手一扳
十二个环环都动弹”
织布机上
母亲就是那个女人官
梭子在手里飞来飞去
脚踩着踏板
唧唧-吱吱-咯咯
布匹一点点地变长
母亲似乎是舞者
编织着美好的时光
炎炎夏日午休时分
巷子里清风徐徐
男人们在谈天说地
女人们更是喧哗热闹
孩子在快乐地玩耍
鸡鸣狗吠牛欢马叫
还有知了是伴奏的琴弦
搓捻子纺线子,缠穗子
拐线子剪鞋样,集垫子
绣完了花,又忙着纳鞋底
母亲手中的针线活
从来都不会停下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之时
难得的农闲季节
母亲烧好炕
一家人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
母亲依然有做不完的针线活
右手的中指上
有一枚戴了多年的顶针
手指因此瘦了一圈
那是母亲常年做针线活的印记
母亲一生究竟做了多少件衣服
多少双布鞋
恐怕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门前庭院甚至每个房间
总是要打扫的干干净净
炕上的被褥
一定要折叠得整整齐齐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
擦拭的一尘不染
柜子里的衣物
收拾的井井有条
换洗了衣服
又要拆洗被褥
母亲啊
从来没有闲暇的日子
贫穷的年代
少食缺衣
母亲总是想方设法
做出美味可口的饭菜
有一点好吃的东西
先给孩子们吃
有一件新衣服
也要让给孩子穿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
母亲欣慰地笑了
孩子一天天懂事了
母亲却更忙碌了
孩子生病了
母亲忧心忡忡
请了医生又去买药
无微不至地照顾
平时只能卖了换盐吃的鸡蛋
这时母亲把它做给孩子吃
亲戚邻居生病了
没有钱买礼物
烙几张香香的白面饼
前往问候探望
而她自己生病了
却是硬撑着继续干活
邻居家的婚丧大事
母亲一定要去帮忙
用大盆子发面
通宵地蒸馒头
洗菜切肉,洗锅刷碗
总是抢在别人前面
贺喜吊丧邻里人情往来
母亲都要周全地考虑
同情弱者帮助别人
跟邻居和睦相处
生活中的母亲
堂堂正正地做人
在那个推荐上大学的时候
在那个读书无用的年代
母亲宁愿辛苦自己
也要让我们都去上学
在别人让儿女给自己洗衣做饭
享受生活的时候
母亲却独自支撑
坚决支持儿女读书
“我累一点不要紧
也许儿女将来会幸福”
母亲说过的话
永远刻在我的记忆中
勤劳的母亲啊
是什么力量支撑着
让你永远不知疲倦
是什么念头驱使着
让你一直在忙碌
以至于走路都是小跑
我长大了工作了
生活好了能报答母亲了
五十八岁的母亲啊
却一病不起
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没有享过一点点福
母亲像陀螺旋转着
没有停歇的时候
母亲的辛苦
养育我们健康地成长
母亲的勤快
给我们一个温馨的港湾
是责任是爱心
也让母亲以苦为乐
更是对子女无限的期望
让母亲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
却永远让我魂牵梦萦
2018.4.6写于东莞
感谢乡党,问好乡党!
表妺说的好,其实在上世纪不只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初,陕西关中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母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