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轮回里那浅浅的暖色(散文·家园)
夜,象一个性感的女郎披着黑纱又来了,坐在黑暗里,听空气里各种声音。今天是四月十二号,是我们分开整整十一年的日子。十一年前的今天,宜昌东站,你久久伫立的身影,深情的凝目,挥动的双手,十一年来就这样固执地定格在我心中,让我每一次想起你的时分,就象璀璨的烟火燃起又落下,“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几个月前,久无音讯的你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剌目的花圈另加一句令我瞬间泪崩的话:我没有妈妈了!你那一滴滴发自肺腑图文并茂的眼泪重重砸在我心上。我试着在微信上安慰你,一天后,收到你回复,你只是反反复复地叫着我:妹!诠释了我们所有的昨日,我陪着你泪无声地滑落……再一次品尝了生离的痛。我答应了你,要做你生生世世的妹,要做再也不被你弄丢的妹,我知道这一句承诺,承载了我们十多年来不闻不问却依然无法舍弃的深情。
那是哪样的狂热啊!曾是那样狂热的昨日,那是哪样的美丽啊!让我们遇见了……“你喜欢网络吗?”“呵呵,我受伤了。”“可以告诉我你的伤在哪里吗?我是创可贴。”我调皮地回复你。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没有修饰的对白,忘了后来有多少回的交流,却总也忘不了视屏前春天你清亮的眼神,夏午你灼灼的凝视,秋后你热情似火的注目,冬夜你温暖的相望。
我们都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伤害,都很珍惜这份感情。从此我的心里有了你的天空,你的世界有了我的声音。
哥:你还记得在电话里唱给我的第一支情歌吗?“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你还记得我在外学习无法上网时,以38元每小时的上网收费在酒店商务楼为你敲下的滚烫情话吗?你还记得宜昌深夜的机场,你悄悄从身后蒙上我眼睛,让我来不及抗拒的相拥吗?你还记得在急驰的高速路上你一手开车,一手握着我手的温度吗?你还记得红房子里烛光晚餐上燃烧起我们的幸福泪光吗?所有这一切,我都没忘记,我更没有忘记你的承诺:我要让你成为最快乐最幸福的妹!
可是,生活同我们开了个玩笑,我的任性让我最终离你而去了。
总认为我千山万水地回到了家乡,也回到了你身边,你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整天忙于工作无暇过多地陪我。有一次我甚至哭着对你说:你不可以把在外应酬的时间分一个小时给我吗?我看到了你的无奈,更懂得了你把事业放在第一的执着。接着你爸爸突发了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你在公司与医院中穿行,在难得的睡前空隙里给我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表达着歉疚,说得最多的就是:妹,你体会一下我的累好吗?等爸爸病好一点,我一定放下手中的一切,去东莞看你补偿你。可惜的是,我那时没有学会去用怎样的方式包容你,去帮你减轻哪怕一点点的压力。我放肆地对你发着脾气,那时我的话一定是深深地伤到了你。
就要离开家乡了,你终于抽出了一点时间陪我吃饭,饭后你拿出一大叠钱对我说:“妹,我实在找不到可以补偿你的方法了,你跟同学去逛逛,我一定会去南方的,到时再补偿欠你的陪伴”。那时我并没有读懂你对我的疼爱。那一叠剌目的钞票最终崩溃了我的底线:别把我看成你那些一夜情的女人!我丢下你哭着离开了。
我任性地关了手机,一气之下买好了提前回南方的车票。而你在无法联系到我时,一个一个打我同学的电话,终于确知我走的时间在一小时后,你放弃了很关健的一次评估会,飞车而来。离别的站台,你从安检追到车上,小心翼翼地安抚我,试图让我为你留下来,重新审视你对我厚重的爱,终是没有放弃那份任性,甚至拒绝了你想要给我的一拥抱!
粼粼启动的列车上,我开了手机,看着你之前一段段夹杂着焦急寻找我的信息,开始有点为自己的任性后悔了。
在我走后的大半年,在你依旧奔走于公司和医院时,在医院无数个陪床的夜晚,你诉说着对我不减的情怀牵挂,然后你爸爸走了,你很希望我能回去,从此陪在你左右。而我已无法放弃漂泊回到你身边重拾幸福!一年后,你如约来过南方,我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见面。对你我心碎地说出了一个决定:哥,我们做兄妹吧,我们离得太远,我们不能做夫妻!因为我怕了离别!今天用这篇小文纪念我们的相识,也纪念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岁月。
偶尔也有感慨:是不是真的只有爱得短暂,爱得凄婉,爱得心痛后,才能领悟那份痴迷,那份永远,那份温暖?十多年前,习惯了你每天的电话,习惯了每天接通电话时你那一声真真切切的妹,习惯了听你诉说我不在身边的叹息;十多年后,我又习惯了你的远离,习惯了冷清,习惯了在夜里偶尔会想到远方的你。有你的昨天是一杯香浓的咖啡,我在南方;离开你的今天是咖啡留下的苦涩滋味,你在家乡。
在喧嚣的南方,在被岁月风干的尽头,仍有我们执着的真情不曾湮灭,岁月带不走,时空隔不断。想要在这里告诉你: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今生,我们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