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散文】花开花谢花满天
一、
那天翻书架,突然滑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我看见了一群热闹的身影,在一片灿烂的樱花丛中,追逐,嬉戏。
先入了眼的,是一个着红色上衣的女孩,她闭着眼睛,张开双臂,那陶醉的样子,仿佛要揽那些绚烂在怀里。
仿佛听见了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看见了自己也和他们,追逐在阳光里,柔柔的风吹过,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我只看见了那些如花的笑颜,那是多年前的春季。
不想去刻意回忆,有一些,只在眼前的景色里。那粉的,白的樱花,正在枝头,如此妖娆地绽放。
照片里的岁月,慢慢泛黄,慢慢走远,如花般的灿烂,如水般地流逝。
二、
我只偶尔想起那段岁月,记起的时候,我会微微笑起。
更多的时候,我拒绝回忆。
我知道,那个红衣女孩,已经离去,在那个樱花飞满天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我曾经如何叹息,怎样哭泣。我只在一个下午,静静地坐在樱花树下,任满天花儿似雪般飘落,我记起了她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我一有机会便和他们徜徉在野外。当他们围着我,不停地提问不停地笑,我看着他们,眼里,有宠溺。
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曾经对我说起,她喜欢鲜艳的颜色,她长大后要做最靓丽的风景。于是我也习惯地,要找她,我会循着红色去,我会在鲜艳的颜色里寻觅。
她爱笑,她也爱安静,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她的字写的很娟秀,她的心事藏在日记里,她会喋喋不休地对我说着她的故事,她说她尤其喜欢花儿开满天的春季。
三、
我很想杜撰一个故事,故事里依然有她,着红衣,站在樱花树下,笑语盈盈。当我说起的时候,他们却忍不住地哭泣。
他们说他们期待,他们说,他们想在故事里和她重逢。
而我,却无从下笔。我只站在季节的末梢,静静地,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去回忆,我知道这个话题很沉重,纵使我有再好的文笔,我依然无法让她在那个虚无的故事里重生。
樱花的花期很短,樱花的纷飞太凄美,她一定是樱花的精灵,她选择樱花灿烂的时候离去。
可是,可是啊,我也知道,纵使再绚烂,再妖娆,再芬芳,当繁花落尽时候,一切如梦无痕。
一朵,一朵,随风飘落,花瓣飘落我指间。
一片,一片,散落万千,花开花谢花满天。
四、
昨日,过眼云烟。
静静走过,安然的岁月。那些记忆,开始有了时光的尘埃。
尘世的奔忙,忙得忘记了一些伤痛,只在偶尔记起的时候,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哀伤。
他们一直在那个季节里来和我相聚,我下意识地总在他们当中寻找一抹红色,等到回过神来才记起,那个女孩已经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走在那片樱花开满天的世界,渐渐长大的他们,依然有无数的话题。他们像以前那样围着我,现在更多的,却是我安静地听他们说,说以前,说现在,说将来。
更多的话题,是她。
若她在,她会是那最鲜艳的红色,会是他们当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尘世间的誓言就像一朵花开,绽放,凋零,香消玉陨;许诺,实现,过眼云烟,某一瞬间,开始沦陷了,留下的是思念。思念那个离去的女孩,思念那个花开的季节,思念花开花谢,花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