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菏·四季的故事】我曾眷爱的故乡(外三首)
◎我曾眷爱的故乡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云是流离失所的鸟群
在它的翼下是一大片睡得深沉的土地
胡须参差头发散乱
那条拥抱村庄的小河早已忘记了清澈的记忆
塑料瓶,垃圾袋,一只残破的拖鞋……
它们随波逐流寻找恒久的归宿
我曾经眷爱的故乡不是这样的
她有高高的桉树驻守在青青的山岗
她有清冽的泉水终日流淌
她在风里翻起麦浪
她在月下频送暗香
我曾眷爱的故乡啊!
你的儿女陆续离家出走
他们都散布在布满钢筋混凝土的角落里
只有我和我的父母与那些怀旧的乡亲还在
固守荒废的家园
和所有的先祖一样
他们把自己的墓地修在那个叫根的地方
和所有的先祖一样
我也要让自己长眠在青山绿水旁
尽管炊烟不再升起
阡陌长满草蒿
但我坚信故乡一定会迎来耕地机的歌唱
粮食是人类永恒的塔基
或许我看不到玉米林再次列队山岗
正如我再也不能蹲在水田边呼吸稻花的清香
我只能留下遗憾
但后世必能让这一片土地重披丰收的金黄。
◎夏夜
几张条凳,就可以守住夏夜
院外是蜀山的竹林
芭蕉叶把月光抬得更高
暑热明升,暗降
一宿。他们的鬼故事
没有跌宕
起伏的只是萤火、流言
跟着风走,一路收集童话的角本
◎渡口
把繁华抛给昨日
只带着清风向山里延伸
听说孤岛之上的庙宇
有最盛的香火
和最灵验的佛
我不为许愿而来
只想远远地聆听晚钟的空灵
只愿在渡口就这么守下去
直到自己也站立成渡口
渡春风,渡秋雨
渡来来往往的因果
和那些打捞不起的月影
◎谋春
几声鸟啼,打开闸口
春,便流向枝头
一把锄头,挖出半亩乾坤
种豆,种禾,种春雨
任绿满大地,快慰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