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段日子，事接踵而至，大都是不好的。
　　 没办法，谁能跳得出十有八九的概率。
　　 四月上旬，先是岳父做白内障手术，去陪护两天。
　　 与此同时，小内弟媳妇阿艳脑部血管瘤，在省人民医院手术。一家一人，阿美代表我们小家去探望。五一聚餐，阿良酒店包了十六人台一大桌。两位病号都康复出了院。各路亲人基本全到，个个安好。包括北京打工的阿婷，省会上大学的阿豆，都回来了。老老少少一派祥和幸福。
　　 每一次团聚，都注释着亲情的升华。
　　
　　 二
　　 按下葫芦起来瓢，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八十岁的老母亲身体发生故障。症状：左肋疼痛，头晕。
　　 阿弟江中陪母亲去小门诊量血压，高220~低120。小妹江北联系大哥江山抽空陪母亲去医院。群里闻听情况，远在广州照护孙子的大姐江英，漯河的三妹江南，都督促去医院。于是，随即陪母亲去了医院。阿敏的表哥是心内科主任，熟人就省却了许多程序。问情况，开药，外加输水五天。近段日子，小妹夫阿敏不少奔忙，前前后后，比一个儿子还顶用。
　　 输水第二天，低血压降至60，头晕。再去医院见张主任。解释了老年人的血压特点。调整了用药量，夏季天热，用药从一天三次减为早晚两次；血压降得过低，药量减半。
　　 第五天4月30日，妹夫阿敏开车一行十人带母亲去了漯河。后来，郑大上大四的侄儿阿龙，为了看奶奶，也乘高铁前往团聚。中午妹夫伟民在佳苑安排宴席，下午一行人去沙河看龙舟大赛，几员女将由三妹江南陪同去逛商场。
　　 第六天是五一节，参芎葡萄糖注射液完成一个小疗程。
　　 输完水，11:00前，阿弟江中开车，母亲、二妹江西、妹夫阿朝、加上我们四口，八员大将去陈州北某集镇，吃大块鸡。要了三只鸡，柴鸡，味美，有特色，一吃不忘。但是，这种独特方法制作的鸡子，不够烂，或许还加上身体不适，母亲吃的很少。阿弟江中，专意又为母亲加点一盘焖粉皮，是母亲平素爱吃的，但是母亲筷子夹了一点尝尝，就放下了，依旧没有食欲。看着母亲虚弱乏力的样子，江山心里只是无奈。饭毕，驱车东湖边，见小荷才露尖尖角，一行人边吃水果，边看风景留影。阿弟江中还在湖水边捞了几把水草，捞出两条一指头长的小泥鳅放到水桶里，逗念念玩儿。
　　 每一个紧张的脚步里，都饱含亲情的努力。
　　
　　 三
　　 5月3日晚，母亲高压170~低压85，江山和二妹江西分别量了二次，都是如此。
　　 江山不放心，今早上八点半又去量，高压145~低压75，而且还没有吃药。问母亲吃多少饭？答道，一个馍，一个鸡蛋，一碗稀饭。江山说，好，不错。并安排母亲，中午就不要吃药了。母亲说，好。江山告辞母亲回家。母亲给了江山三把蒜台。本来她要去卖的，因为身体耽误了，眼看要坏，再不吃都不能吃了。
　　 母亲的问题，第一个是，血压忽高忽低。关于这个问题，张主任解释说，75岁以上的老年人，有三个特点：第一是血压高低起伏幅度变化大，第二是压差大，第三宁高勿低。过低会导致偏瘫。有时达到170~180，不要惊慌，不要急着给她降下来，不搭理它一会儿就又下来了。坚持吃药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第二个问题，每次起床坐起时，都会短时间头晕。用手按住太阳穴，大约半分钟恢复正常。
　　 第三个问题，母亲的体力明显下降。去年去云台山，小寨沟是一口气走到头的。而同行的二妹江西，是累得中途折回去的。今年出游，洛阳看牡丹，国际牡丹园走了一半，就不愿走了。漯河看龙舟赛，坐河边长椅上一个多小时，就嚷着回去。
　　 与小妹江北联系，让阿敏开车，周六再去医院，给母亲检查。
　　 突然觉得，母亲正加速走向衰老，心智和脑力都在衰退中。老年痴呆的症状也有不同程度表现。譬如，去医院看大夫，有年轻人让座，母亲坐下后，就会和身旁人介绍自己的儿女如何如何，人家只是笑着附和她。
　　 我最亲的亲人啊，眼看您一步步走向落日黄昏，我却是怎样地无能为力啊！
　　
　　 四
　　 数日前有一天，我为自己发在家庭微信群里的一段话留下眼泪。
　　 那段话此刻已记不精确，大致是：我不会责怪每一个人一分一毫，因为每一个人每一个家都不容易。尽自己最大努力相互搀扶走完一生。你伸一下手，我就会减一分重担。有我在，你可以放心去远方，去忙碌。只一个不怨人就能成佛。
　　 当时，兄弟姊妹之间，因为各自的艰难免不了是有些误会的。这段话心存些许委婉，道明真挚无奈心迹。事后看，为了母亲的身体，兄弟姊妹都努力尽了自己的一份心力。半月之内，大家陪母亲：去了三趟医院，最终有惊无险；看了洛阳牡丹花会、漯河龙舟赛和陈州东湖，愉悦了老母亲的心情。
　　 艰难的人生里，能够体会到亲人之间的那一份亲情，那一份团结，和彼此那一份努力，应该就是幸福和成功的吧。祝福亲情！祝福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