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小院美人(散文)
七八家人的木板房围成一个“口”字,就成了我地一座居家的小院。其貌不扬,普通平凡。
小院东方出口处有一条机耕路,坑坑洼洼,通向集镇,通向村里那简陋的小学校。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挺拔在路口,枝叶如伞,浓荫匝地。
每天早晨,上学的孩子从出口处到学校上学,孩子们蹦跳戏闹着。只有这时,小院才有一阵欢乐。
小院就这样打发着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1997年,院里姚叔的儿子姚斌退伍,带回一位灿若桃花的姑娘,接着举行了婚礼。从此小院里就添了一位美人,也添了一道风景。
姑娘容貌实在姣好,虽不算倾城倾国,但那姿色也足以引人回头注目。即使是不期而遇,谁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她接连投去几眼。这姑娘也非常明白自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很是收敛自己,从早到晚都泡在自己的责任地里,从不招摇显摆。
姑娘有个漂亮的名字,叫巧珍,家住东北大城市哈尔滨。知情者说,巧珍从上中学起就有络绎不绝的追求者,但不知怎么回事,她单单爱上在哈尔滨当义务兵的姚斌。有个南方富翁儿子向巧珍送500万港币向她求婚,巧珍毫不动心。还设计指使姚斌在执勤时,用菠萝冒充手雷,吓得那富翁的儿子面日土色,避得老远。姚斌退伍时,巧珍就跟着来到了这个贫困单调的乡村小院。
巧珍确实勤劳能干,家里内外收拾得井井有条。1999年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鲜艳的美女变成风韵的少妇。正当巧珍与姚斌共享温馨,同奔小康之家的时候,不料祸从天降。2003年3月姚斌在购买肥料的途中遭遇车祸身亡。闻听噩耗,巧珍哭成泪人儿,背着小孩连夜出去收拾丈夫的尸骨。夜暮中她又不幸跌下路沟,摔成了大腿骨折……
在小院众人和乡亲们的帮助下,巧珍安葬了丈夫,治疗好腿伤,可是家里却欠下10万元的重债。望着哇哇待哺的儿子,美丽的巧珍皱起了眉头。
油滑巧嘴的媒婆来了,劝巧珍再嫁富夫,离开这贫困的小院。巧珍回答说:“不!”
长辈大伯来了,劝巧珍再招一个男人上门,立起门户。巧珍摇头说:“不,不!”
村里还几个棒小伙都先后向巧珍求爱,巧珍连连摇头说:“不,不,不!”
巧珍门前冷落车马稀,人们都不来这位大美人。
2000年9月,巧珍一把铁锁挂门,背起孩子悄悄外出,小院和村里到处都不见巧珍踪影!
于是,人们又纷纷议论开来:“巧珍到南方私会过去追她的富公子了。”
“巧珍回到大城市做按摩生意了。”有的说。
还有人料定:“巧珍十有八九不会回来了……”
果然,直到年底,小院里没有巧珍的人影,也没有巧珍的音讯。
转眼2001年正月,村里也没有打听到巧珍的消息。
“巧珍是彻底抛弃小院了……”“巧珍再也不会回来了。”小院里,村里到处都有人这样谈论。还有求婚不成的人,把巧珍编成儿歌。让小孩天天传唱:“巧珍巧,不见了;大美人,变坏了……”
正月十五那天,村长到镇上参加产业调整,加快村级经济建设的规划会。镇长通知他,要他去市开发办接一位果树专家来镇培训技术员。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村长喜不自胜,立即开车到了市里。开发办主任说:“市开发办决定在你村创办300亩果园基地,特派一名高级技术员给你村,你要好好安排,让她成为你村的财神!”村长连连致谢。开发办主任拨通技术员电话。不一会,进来一位皓齿蛾眉,体态端庄的女人。“啊!是巧珍!”村长惊讶起来,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
“村长,你好!”巧珍热忱的回答。
村长仔细端详了巧珍一回,好久不见,依旧美丽如初,唯一变化的是两条长辫剪成了齐耳短发。而这又平添了一份成熟。开发办主任介绍说:“巧珍去年9月回到老家哈尔滨,求他当园艺场场长的父亲,送她到省林科院学习专业技术。然后又从她父亲哪里带回1万棵优质珍珠葡萄、2千棵鸭梨、1千棵甜桃树苗。我们本来打打算留在城区种植,但是巧珍决心要在自己村里兴办果园,我们只好同意。今天我们就将树苗和人一起交给你村长了。”开发办主任侃侃而谈,村长乐得眉开眼笑。
回到村里,巧珍一反过去的拘谨行为,早起到东家宣讲,暮夜到西家动员,与老年人谈论,与青年人切磋,大讲科技富民,大讲专业兴村,还成立起村林果科研组,办起技术培训班,选举大学毕业的青年姚华当科研组长。村里顺利开办出300亩果园。
巧珍一心扑在林果园里,精心护理每一棵林苗。2003年夏天,葡萄牵藤吐秀。梨桃攒叶发枝。市里多次组织来巧珍林果园现场参观学习。
2004年夏秋季节,巧珍的林果园的水果丰收,畅销到宜昌、万州、武汉,重庆等大城市,为村里带回纯收入870万元。
镇上和村里决定给巧珍举行庆功大会,村长突然发现巧珍又不见了。村长派出多人寻找,结果在林果园深处,发现巧珍正与林科组长姚华亲嘴呢……
感谢小院,给村里带来一位美人。
感谢美人,给村里带来一片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