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做同一个梦，醒来后，一头盗汗。立即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傻笑。
　　 还好，镜子中的自己，还是那个有着白皙皮肤、戴着黑框眼镜的我，只不过头发已经乱蓬蓬的，被梦惊扰的孩子。如果明天没有表情，我将会如梦方初，揩去眼角泪痕。
　　 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梦？栀子花开，蝴蝶自来？梦境中的背景色比栀子花还要白而透彻，所有人面对着一张镜子，里面是没有脸的行尸走肉，一味地低着头，死死盯着手机屏，即使没有眼睛。我也是那样。内心想着要离开，却仿佛被施了魔咒，困在那里摆脱不了一切。
　　 放我出去，我几近哭出了声，毫无用处。我以怎样的形式存在着？以灵魂的方式，别人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哭喊。逐渐地，所有人都开始慢慢变老，腰开始弯曲，揣测脸部已经比树皮还要粗糙，日子在现实中真就这样过去了，失去了脸的你和我。
　　 明晃晃的浸湿的梦境，雀跃其上的焰火，伸长又缩短，都是一群无脸之人，在手机度化的梦境里，沾染世俗的眼光。
　　 如果明天没有表情，我开始放下手中的被堵塞的梦境，将岁月装表的美美。因为我相信，我会学着重新莞尔一笑，重新哭泣，重新惊诧……又尝试着梦一切不可梦，是栀子花开，蝴蝶自来吗？
　　 我想做一个正常人，手机的流毒已完全侵占我的思想，我的意识。看到的一切，都成为二次元的风格，框框点点，那里我曾是王，无脸之王。真亦假，假亦真。
　　 于是我梦起了一个死寂而又诡变的梦境，讲述了一个孩子被手机吞食面孔后，一晃变老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但这个梦也是千千万万和我一样虚度时光者的梦，而我们在真真切切地肆意浪费时间。
　　 如果明天没有表情，我们会被称为“怪人”，只能孤独地躲在一角，将头缩在衣服里面，真成为了一名“隐士”，却羞赧万分，沉沉地死去，世上所有人都不知道。
　　 如梦方初，这个词语写得太好，因为它就是我简短的表象，但这个历程，只能是残酷到痛改前非。兀自认为那将是一生最昏聩的日子，自己竟丢了面容、丢了表情。
　　 然而，如梦方惊……
　　 戊戌年夜
　　 张国玉
　　

【编者按】一个奇怪梦境牵引着你意识的流动，以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将一个孩子沉缅手机游戏瞬间变老的故事娓娓道来，从而深刻地揭示手机游戏给青少年身心所造成的危害。习作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没有典型的环境描写，也没有鲜明的人物形象，作者只抓住人物瞬间失去了脸面这一虚幻梦境静思冥想，让读者直面低头一族的悲催结局，醒世策人，给低头一族当头棒喝，给人以无尽的省思与回味。力荐赏析。【编辑：心花一瓣】【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520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