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PK大奖赛”】 品味石榴花(外一篇)
《品味石榴花》
曾读苏东坡大学士的石榴词:“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写得煞是柔美可爱。
邂逅石榴树是某年夏天到陕北考察,沿途窥见路旁大片大片的石榴林,那树上小灯笼似的石榴花格外惹眼。当时对石榴一知半解,后来上网百度方知,石榴属落叶乔木或灌木,通常对生或簇生,无托叶;花顶生或近顶生,单生或几朵生成组成像伞花序,近钟形。它是一种集食用、药用价值于一身的果中之王。哦,顿时我恍然大悟!
今年石榴花开时节,又从石榴树前走过,我不由地停下来细细端详,浓绿的叶子,殷红的花朵,不是红配绿就是绿配红,再无其它杂染,单纯的深情,像极了卿卿我我的恋人。听说石榴寓意吉祥,视它为多子多福的象征,用于寄托美好希冀,如今这种“多子多福”的愿景随着现代人们观念的改变而淡化了。
石榴花相比牡丹的华贵妖娆,虽无大家闺秀风范,但也有小家碧玉风采,它与桃花梨花媲美毫不逊色,其花期更长生命力更强。石榴树多生长在田埂宅院,花开季节几乎不见落英缤纷,低调的如同民间淑女,毫不媚眼张扬,鲜有文人吟咏,文史记述寡见,赞誉流传下来的不多,但是一旦入了诗词,怎一个“妙”字了得!
且看唐刘言史的《山寺看海榴花》:“琉璃地上绀宫前,发翠凝红已十年。夜久月明人去尽,火光霞焰递相燃。”施肩吾的《山石榴花》亦耐品:“深色胭脂碎剪红,巧能攒合是天公。莫言无物堪相比,妖艳西施春驿中。”白居易《题山石榴花》更绝:“一丛千朵压阑干,翦碎红绡却作团。风袅舞腰香不尽,露销妆脸泪新干。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争及此花檐户下,任人采弄尽人看。”这些诗句把石榴花描写得形象逼真,让人回味无穷。
以石榴命名的“石榴裙”是女人最美的衣裳,是纤腰袅娜的律动,是姿色撩人的音韵,是邀宠献媚的最佳物件。唐太宗驾崩,武媚娘被送到寺院修行。她尘缘未了,青灯黄卷的日子激起了她更强烈的欲望。夜深人静时,便打开了随身的箱子,取出往昔的衣裙,念及宫廷的华美,浮想联翩赋诗一首:“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美人身着石榴裙,婀娜展艺醉倒了豪杰无数。武媚娘曾以如此的手婉获取当朝皇上李治的垂青,流露在诗作中的不是石榴裙本身,而是裙子系连的唐太宗。
当然,石榴花裙摇曳出怎样的风情,决定于穿着人的内涵,而人类本性中普遍存在着爱美的欲望。正如文学评论大师别林斯基所说:“美都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因为大自然景象不可能具有绝对的美,这美隐藏在创造或者观察它的那个人的灵魂里。”因此,内心美是一种深沉的美、潜在的美。石榴花的真正品质使人昭然也。
《春采山野菜》
平时无暇光顾大山,难得过个双休日,我便带着妻到老君山上游逛起来。
春光正明媚,空气特新鲜,泉溪伴奏,鸟儿歌鸣,一派生机盎然,令人心旷神怡。妻对嫩绿的山野菜独有钟情,饶有兴致地问这问那。我大概能叫出几种山菜名堂,什么青条菜、葛兰叶、甜半夜、梁子芽……每采一种,我便介绍给妻。妻攥着样品,眼珠不够使似的在周围寻觅。众里寻它千百度,却专掐鲜嫩的,将“宁缺毋滥”的脾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俩穿林钻藤、爬坡绕棘,走进一处山坳,这里芳草萋萋、灌木丛丛,幽荫下生长着石芥菜、节节黄、叶长花、娇女苗。我捋起一把娇女苗,咬进嘴里打牙祭。妻仿着品尝,须臾津津有味地说道:“这种菜脆的很,难怪大老爷们嚷家菜没有野菜香哩!”我接过话茬:“还真验应了实践出真知的道理,以后别害红眼病喽!”妻听出弦外之音,佯怪道:“痴想得怪美,敢情瞎挂勾啊!”我咂咂舌头,转身从灌木丛撷下一枝“叶长花”旁敲侧击:“别像这种菜傻冒嫉妒哦!”妻夺过掬住,盯个仔细:一片椭圆形的绿叶上缀着小白花,黄色的花蕊针条细腻,叶花依偎,相映成趣。妻爱不释手,扮着窘相反唇相讥:“看你能的,不知害羞!”
翻过两架坡,越过一道梁,妻已汗珠盈额,我们干脆倚住一棵大树小憩,山风吹拂,甚是惬意,不料头上竟“扑嗒”“扑嗒”落下树雨,妻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我笑道:“这种树山里人唤它‘唾沫树’,夜间能分泌出一种津液附在叶面,风吹枝动,叶晃液散,便会出现‘树雨’奇观。这种树叶趁嫩采下晾干,下锅煮饭蛮有米香味呢!”妻听得痴醉,催我上树折一枝半杈。我故作勇敢,抱着树干爬了上去,终了却了妻的心愿。
结伴下山的路上,唯一的行李是鼓囊囊的一兜山野菜,我拍着妻的肩膀故意打俏:“这个假日玩得咋样?”妻没搭腔,但圆圆的脸庞分明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春天,万物复苏,山野菜也露出了嫩嫩的芽儿。作者与妻携手同行,攀爬于君山之坳,看似采野菜,倒不如说是游山玩景。夫妻一路妙语连珠,幽默风趣,与山间美景相映成辉。别有一番滋味……问好辛见老师,祝快乐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