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良心
小张在城里开了一天出租车,天色临近傍晚,还没接几单生意,正犯愁。
一个体态偏瘦,眼睛细小的中年男子挎着包从豪华餐厅醉熏熏走出向他招手,示意搭车。
“师傅,去哪?”小张停下车,从车窗探头试问。
“马坡岭,去,去不去。”中年脸子喷着酒气。
“好像路程有百十公里吧?好像还是乡下,天色抹黑了。”
“好说,小兄弟。我,我出伍佰,总成吧。”中年男子打断他的疑虑。没等对方回话,钻进车里。
“成啊!”出租车一溜烟向城郊疾驶。这一单,可以赚三佰多块。小张心里美滋滋的。
快到马坡岭的一个山坡处,汽车忽然熄火,这么打都打不着火。小张下车打开引擎盖正闷头检查,中年男子下车冲他说:“小兄弟,我,我也快到家了。这不你的车有毛病,得,我走着回家去。”话说完,丢下伍佰块钱东摇西晃的向山坡走去。小张从引擎盖里探出头喊:“师傅,对不住啊!慢着点。”看他走路踉跄,小张打开了前车灯为他照路。
“哪出毛病了?”小张寻思着。忽然听见山里动物的怪叫,让人瘆得慌。“呀!天都完全黑了。”小张又一阵忙碌,还是徒劳无获。
“怎么办啊?这荒山野岭的。”想到这,本能地钻进车,关好车门。思索了半天,忽然一拍脑门,自嘲:“我怎么这么笨,莫非汽油不够。”检查下来,还真是汽油不够。幸好后备厢的油壶里还备了点。加上油,打着发动机。准备开车,无意识发现后座有一个背包。肯定是那位醉酒师傅忘带了。咋办?师傅都走远了,黑咕隆咚上哪找?回家再说。
赶到城里家中,天已大黑。关好车门,瞧见背包。“还是背回家,免得弄丢。”心里想着,拎起背包:“装啥玩意?还挺沉。”小张嘟噜了一句。
妻子在卧室还没睡,听见小张进屋的声音从卧室走出,关心地问:“今天咋怎么晚回家?”
“唉,甭提了。”小张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做得对,包在哪?”
小张指着沙发:“好沉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啊!老公,快过来。”妻子打开包大惊失色地说。
“什么呀?天啊,这么多钱,有好几十万啊!”小张看着背包里的钱惊叹。
“老公,那位师傅说不定此时正着急呢,这是他挣得血汗钱,必须还给他。”
夫妻俩合计下来决定明天先去马坡岭村询问,找到那位师傅把钱还给他。
第二天一大早,小张开着出租车匆匆赶往马坡岭村。
去村里一打听,还真有一个像他描述的那样的人。
“他叫二狗,家中就母子二人。母亲近两年患了老年痴呆,有时糊涂,有时明白。二狗好像也有两年没回家。”村里的一位大婶说。小张跟着这位大婶去了二狗母亲家。还好,老人家还算清醒。她说二狗没回家。
小张寻思:二狗能去哪呀?这么多钱他母亲,万一她犯糊涂弄丢,两年辛苦挣得血汗钱多不易呀。给大婶保管,也不妥,必竟她是外人。还是找到二狗本人稳当。小张不想把事闹大。
“婆,有二狗电话吗?”
二狗母亲找出一个小本本给小张。上边有二狗电话号码。
“你是二狗什么人?找他干啥。”大婶警觉地问。
“哦,我是二狗同事,找他办点事。”小张不敢说包里有几十万块钱的事,万一炸锅,事闹大,影响不好。这是他俩口子早已商量好的。
拨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听。喝了些水,闲聊几句,小张起身辞行决定去找他。实在找不着,寻求当地派出所帮助。
出租车行至马坡岭坡段,妻子打电话询问情况。“这样啊,这些钱一定要交到本人手上。”妻子电话里交待。小张感到有些尿意,把车靠路边停好,锁好车门找到一隐蔽处解小手。可能是刚才妻子打电话的提示,他下意识的又拨通二狗电话。忽然听见山坡林子里传来手机响。
“不会吧,这林子里还有人。”赶紧系好裤子纽扣,林子里的手机响了一阵子,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小张心生奇怪。“林子里有人在约会?”扭头傻笑自己太会联想。随手又拨通二狗电话,林子里又转来电话响。
“那天二狗不正是在这下的车。”小张来不及多想,遁手机铃声而去。
下到坡下林子里,二狗的手机在一棵树下找到。小张向周围探寻,发现二狗躺在几米外的一个凹坑里。迅速上前营救。
市医院里,二狗几小时候终于苏醒。医生说病人无大碍,头撞树上晕厥,加上又喝了许多酒,所以才昏迷许久。小张见二狗醒来,心情激动。把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二狗在病床上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
“小兄弟,感谢你救了我。大哥对不住你,对不起娘。”
“怎么了?二狗大哥。”小张安慰疑问。
“那几十万块钱是我这一年多的非法集资,本打算回家孝敬娘的。我打算去公安局自首,把钱归还给受害的人。做人要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