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崇光照海棠(散文)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题记
人间四月花美开,花开香满沁人脾。它就在这样的旖旎中,悄无声息地绽放。它没有艳丽的花色,没有扑鼻的芳香,亦没有耀眼的光芒。可它,还是令我为之着迷。海棠,它就有这样的魔力。
四月,是花开的季节,亦是它绽放的季节。有人说,见到它就如旧时文人踏青,乡间遇见妖冶美人。是啊,它带给我的,也是这种感觉——惊叹。初为花苞的它,花蕾圆鼓鼓的,像是婴儿肥,稚嫩地含苞待放;又半垂着,像是过了肥,转而胖的周岁孩童,圆润得让人爱不释手。我喜欢看它将开未开的样子,那像是女儿般的羞涩,又更像是犹抱琵琶的娇艳。
春天开的花,杏花内敛而朴素,桃花艳丽而俗气,海棠是新娘子,既有少女般的甜美,又有初为人妇的韵味。但它又异于牡丹的国色天香,艳丽得大气。它是活泼动人的邻家碧玉,有时娉婷妩媚,有时又清新纯真,有时安静柔美,有时又调皮可爱。它又是住在天宫上的仙子,纤尘不染,高雅脱俗,端庄秀丽,温和婉转,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张爱玲说平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她平生最欣赏海棠,也最钟意海棠,所以才会觉得,海棠无香,必然失色不少,这也是人生一大憾事吧。我也曾失落于它的无香,如此美艳的花朵,却无扑鼻的清香。可后来也便释怀,猜想大概是因为它生得太美丽,却又不愿与群花争奇斗艳,只想默默无闻,所以才敛去了香味,避免了嘈杂,隔离了尘俗吧。
我喜爱江南的海棠,也喜爱拥有海棠的江南。四月的江南,烟雨朦朦,悠长的雨巷里,总有一个那撑着一把油纸伞,犹如丁香般的姑娘。她们就像幅水墨画,但却总少了分色彩。可是,海棠一开,她们就明媚了,就绚丽了,就变成了那拥有万般色彩的江南。我喜爱它在月色下的模样,它开在月色里,身上打着柔柔的光,映衬着月的影子,又烂漫,又静寂,我喜爱晚看伴着月色朦胧的海棠,也喜爱朝起看海棠落满的——小桥、流水、人家。
岁月浅唱,幸福呢喃,氤氲的烟雾就快散去,迎来那百花盛开的季节,万紫千红中,且听风吟,伴着恬淡月光,虫鸣鸟唱,在朦胧中欣赏那娇羞的微笑,岂不乐哉?
浙江省磐安中学高二(10)班孔怀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