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杂文】你比富兰克林如何?
由于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越来越追求精神生活了。不仅要追求现实的,还要追求将来的、不仅为自己追求,还要为死者追求,为的是“代代兴旺”。于是看风水,选墓地之风悄然兴起。当然有了好风水、好墓地,还得立个像样的碑,要不别人哪知这里埋的是谁对谁呀。至于碑的材质嘛,花岗岩、大理石、汉白玉悉听尊便,不就是钱吗!伤脑筋的是“碑文”。好在经济社会,这也不难办到。
说不难,其实也难。不难的是请人写碑文者,难的是执笔者。为了保持碑上的字体尽可能大一些,字距、行距尽可能宽松一些,碑文应该是一段浓缩的文字,大约以200字为宜。但“主家”不这么想,他要的是“光宗耀祖”,凡先人功德,事无巨细,不能遗漏。
笔者就遇到过这样的尴尬:清明将至,一位陌生人通过关系“慕名”找来,为其祖父撰写碑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他的要求实在令人难堪。他要将其祖父从参军、入党、提干、立功、转业、离休、生病到死亡,毕生经历一样也不能漏掉,连具体时间、地点、职务都要写清楚,尤其是离休后享受正厅级待遇一款绝不可含糊其词。我为难地说:“这样写,恐怕500字也难说清。”不料他将600元人民币往桌上一放:“每字1元,不够再补,多了莫找,我认了!”无奈的是他认我不认,尤其不堪忍受那副颐指气使、财大气粗的样子。我告诉他:我虽也偶尔卖文,但不以此为生。你靠吃先人的饭,我也是靠吃先人的饭。我们电业员工共同的祖先叫本杰明.富兰克林,是他在1752年发现了电。他生于北美波士顿一个平民家庭,年轻时当过印刷工人,后来通过自学掌握了大量知识,成为一个政治家、外交家、科学家、发明家、著述家,还是美国独立革命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他一生发明甚多,著作等身,政绩卓著。尤其是他发现电以后,人类历史上诞生了一句名言,描绘他的这一成就,“他从天空抓到了雷电,从专制统治者手中夺回了权力”,称他是“把雷电同上帝分家的人”。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称他是“第二个从天上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美国总统华盛顿说:“我所崇拜的人有三个,第一个是富兰克林,第二个是富兰克林,最后还是富兰克林。”1790年,他逝世时,送葬者超过2万人。而墓碑上,只有按照他临终遗嘱刻了“印刷工富兰克林”七个字。可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他,2006年1月1日,1美元普制纪念套币的发行量达到250000枚。
听完我的叙述,那位慕名为其祖父求碑文者起身告辞,大概是“自愧弗如”吧,我也一躬到地表示歉意,并提醒他带走桌上的600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