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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轻舞】楚丫(小说)


作者:林语之春 秀才,1187.6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392发表时间:2018-06-05 10:52:34
摘要:“团长!我们家家户户都有,只等你来,带着新四军、游击队一块来胡家台过大年,喝碗红高梁酒。”乡亲们异口同声,脸上笑开了花。

一九四一年初,日本鬼子在沔阳县西流河一带对抗日游击队进行大扫荡。顿时,这块土地上硝烟弥漫,血雨腥风。他们掳、烧、杀,无恶不作,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面对日本鬼子的侵略暴行,人们愤怒了,反抗了,纷纷拿起武器,奋勇杀敌,前仆后继。随着汉阳朱儒山抗日战役的推进,新四军派楚丫回胡家台重组沙湖游击队,她不辞辛苦,呕心沥血,培养了一支英勇善战、无坚不摧的游击队,在胡家台抗日一战打出了中国人的威风,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楚丫的革命事迹一直流传在江汉平原的这块土地上……
   ——题记
  
   (一)
   “鬼子来了,开枪吧?连长。”
   “楚丫,别急,让他们再走近一点开火!”
   “是!连长。”
   这群畜牲挎着枪,抬着炮,头儿上的猪耳朵帽,一耷一耷,仿佛蝗虫般地拥着。“小日本,看老娘来收拾你们!”楚丫的眼里喷着火,端着枪,恨不得一下子抠动扳机,毙了他们。
   “打——给老子打——”连长命令道。
   顿时,枪声四起,响彻云霄,烟雾弥漫。
   前面的鬼子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鬼子乱作一团,吼着:“叭格牙噜!叭格牙噜!”
   “臭娘养的,让你们这群鬼子去见阎王吧!”楚丫的牙咬得格格响,枪瞄准着鬼子,不停地抠着扳机,那鬼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炮弹——楚丫——”说时迟,那时快,连长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她闪电般地跳到了掩护体。
   “轰——”响声震耳欲聋。
   瞬间,烟雾、气流带着泥沙四处飞溅,楚丫趴在地上简直成了个泥人。她边爬边喊:“连长——赵龙——赵龙——给我狠狠地打那群王八蛋!”……
   楚丫,在睡梦里一惊,醒了。睁了睁眼,揉了揉,原来是一场梦。
   她,笑了,捂住了胸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惊险和愉悦。此时,那小时侯的情景,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
   赵龙,他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同一个村,是穿着开裆裤在一起长大的,可谓青梅竹马。
   记得那是初夏的一天,我和赵龙去湖里采藕簪。
   “扑嗵”一声,我们钻进了水里。我胆小,只敢在近岸,他胆大,向远处游去。
   这采藕簪,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抠了个老半天,手指疼,又没戏,弄得一头头发凌乱,水淋淋,倒成了个落水鸡似的。“呱呱呱”,一只肥老花(青蛙)蹲坐在塌荷叶上叫,眼睛睁得老大,望着我,一脸地鄙笑。我瞪它一眼:“死肥老花,你等着瞧吧!”弯下腰从水里抠了垞稀泥巴,正要砸它的时侯,突然地听到了赵龙喊:“丫,我在这儿——”
   “咚”,泥巴滑进了水里:“哼!死肥老花,算你走运!”我一眼扫去,他,就在我的斜对面,抹着脸上的水,手里举着一大把藕簪,白嫩嫩、长条条,我高兴得咯咯地笑,说:“赵龙,你是从天上来的呀?还是从水龙王爷那儿来的?”
   他,哈哈大笑,说:“丫,是水龙王爷叫我来的,来凡间相亲。你看,还有礼物呢!”
   我游过去,他朝我头上戽水,我不饶他,就开起了水战。一时,仿佛暴风雨似的,那水撒落在荷叶上,像一粒一粒珍珠般地滚着。
   他抱住我,面对面,脸不红,心不跳,拉着个娘娘腔:“小姑娘,你是来相亲的吧?”
   我掐着他的腮帮子,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柔媚地说:“是啊,调皮鬼,我也是来相亲的!”
   我们逗着,笑翻了天,一时那声音划破了湖面上的宁静,连身边的荷叶、荷花、水草、歇息的蜻蜓,也都忍不住地笑了……
   有一次,我们去芦苇荡打粽叶,听到了鸟儿的叫声,就好奇地找去。
   怕惊着鸟儿,我们摘下芦叶编了个帽儿戴在了头上,宛若电影中的那个“小嘎子”。
   芦苇中,有坑有哇,水,有浅有深。撩开芦秆,看到空中,有鸟儿飞,有鸟儿盘旋,有鸟儿向下俯冲,仿佛在侦察我们似的。芦苇丛里,有鸟儿觅食、嬉戏、或是在亲密……当我们走近的时侯,它们扑棱棱着翅膀,拉长个脖子,“嘎嘎嘎”“咯咯咯”“咯咯咯”“嘎嘎嘎”地叫几声,仓皇地逃走了……
   我们朝着鸟儿起飞的方向找去,看到了芦秆上挂的鸟窝。我们一个一个地去掏,还真有收获,有的窝里是野鸭蛋、有的窝里是野鸡蛋,一枚、几枚的……我们数着,拣进了竹篓,脸上笑开了花,跳着,拍着手,叫着:“噢,噢,回家打牙祭啰!”
   曾记得,那是一个大热天的晚上,有月亮,也有星星。
   我们和村里的伙伴们在湖边玩,一起踢毽子、跳绳,个个玩得极致,人人玩得开心。
   夜深了,伙伴们都走了,我们还不回家,坐在草地上,听青蛙、蝈蝈、蟋蟀……在唱歌,闻着荷花、蒲公英花、菱角花……股股的香气,看那萤火虫飞来飞去,闪着黄绿色的光,时高时低,时近时远,如穿梭似的,有的歇在草丛里,有的歇在芦花上,忽隐忽现,把夜色点缀得好美!让人觉得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几年后,我们长大了,到了十八岁。
   这一年的十月的一天,胡家台的上空晴空万里,家家户户放鞭炮,老百姓喜气洋洋,无不拍手称快!
   新四军来了胡家台,杀了土匪童一疤。
   胡家台有个土匪,叫童大钟,他个高、块大、黑黝黝的,一脸横肉,额头上有块疤,大家都叫他童一疤。
   童一疤,他腰里别有驳壳枪,带着一帮人,手持砍刀、土枪、火铳,气势汹汹,横行霸道,欺压渔民、百姓,收刮民财,闹得胡家台一带乌烟瘴气。
   夜里,从沙湖来的新四军,他们隐蔽在芦苇荡里。然而,去了几个兵,化妆成渔民,袭击了童一疤的窝巢。
   童一疤听到枪响,惊慌了,带着弟兄们追了出去,正好中了新四军的埋伏。
   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活捉了童一疤。
   翌日,新四军李排长组织胡家台的百姓开了大会,讲道:“胡家台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毛泽东领导的革命新四军,消灭一切外来敌人,推翻旧的统治势力,打倒土匪、湖霸,为人民谋福利,建设新中国!在这里,我代表新四军说一声,胡家台的男女青年们,想跟着共产党、新四军打天下的,我们欢迎你们!”
   会后,把罪大恶极的童一疤押来了。他浑身颤抖,尿尿了裤裆,顺着腿往外流着。童一疤昔日的威风,一败涂地。
   “砰”,随着李排长一声沉闷的枪声,童一疤倒在了地上,那脑浆、血,染红了一地。
   从此,胡家台太平了。
   赵龙找到我,说:“丫,我想参加新四军。”
   “你来的正是时侯,我也想着当新四军呢!”
   “真的啊!”他喜出望外地说。
   “那我们一起当新四军!”楚丫的一颗心,一直“咚咚”地响。
   我们一起去找到了李排长,报了名。李排长说:“我们新四军有了你们这些青年人,队伍一天比一天强大,打起仗来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就这样,我们参加了新四军。
   我们被分到了沙湖新四军第38团,他在三营某连,我在团部训练连。
   楚丫回忆到这里,笑了。笑着笑着,忽地把头也埋进了被窝里。
   之后,她想睡觉,却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仿佛烤干鱼似的……
   天麻麻亮,部队起床了,在湖滩上操练。
   “一排长。”
   “到。”
   通迅员叫她去了团部。
   团长锁紧眉头,摸了摸络腮胡,从荷包里掏了支裹子烟含在了嘴里,然而划燃火柴点上,“巴嗒巴嗒”地吸了几口,忽地拿到手里捏灭了。接着,又划燃火柴点上,那烟圈静静地飘动,他接二连三地走了几个趟子,哼了一声,说道:“前段时间,驻十三溜的日本鬼子,袭击了我们沙湖游击队,游击队队员伤亡惨重,这是我们最大的损失。沙湖游击队是支有着光荣传统的游击队,配合我们新四军在敌人后方游击作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现在,朱儒山抗日战役打响了,在这关键时侯,这支队伍不能说没有就没有了,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恢复这支游击队。一排长,经组织研究决定,派你回胡家台完成这个任务,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楚丫,整理了下军帽,立正一个军礼,说道:“有信心!团长,坚决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回连队去,准备准备吧!”
   “是!团长。”
   楚丫心想:“这是党对我的信任,我必须做好这个工作,组织好游击队这支革命队伍。”
   为了保密起见,楚丫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又回到了从前的姑娘样儿。
   她,中等个儿,上身穿件土布蓝花衣,下身穿条青色裤子,脚穿黑色大口布鞋,扎两条乌黑的短辫,迷人齐眉的刘海,圆脸盘,一对黑宝石般大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英气勃勃,是一个不一般的渔家姑娘。
   天黑了下来,连长命令两名战士荡小船走水路,送楚丫回胡家台。
   初夏的夜,一弯新月,凉风习习。
   他们轮换地荡着双桨,娴熟而又稳重,船儿轻巧地行着,不亏为水乡之人。随着桨叶的起落,那水的“哗哗”声,清脆悦耳,还诱来夜空中掠过的野鸭,也附合着“嘎嘎嘎”地叫几声,打破了湖面的寂静,让人觉得轻松愉快!那月亮,宛若也是连长派来似的,一路护送着我。我坐在船的中舱,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月亮。我望着她,她望着我;她望着我,我又望着她……她笑了,笑得好美,好迷人!在她的笑里,仿佛有种嘱咐似的:“楚丫姑娘,好好干吧,回家完成党交给的任务,你一定能成功!”
   夜色中,船尖儿把水划成两边,那波浪,一波接一波,一浪赶一浪,一层推一层,无声无息地向远处涌去。
   船儿在湖面上行着,犹如一片柳叶儿飘似的……
  
   (二)
   “月亮已经落土了,星星也都大多隐去。”
   楚丫在两位战士的护送下,安全地回到了胡家台。
   胡家台的夜,一片寂静。
   楚丫到了家门口,家里的那只睡在大门口的大黑狗,“砣砣”,忽地爬了起来,“汪”了一声,跑到了她的跟前,不停地摇着尾巴,“哼哼叽叽”“叽叽哼哼”,仿佛在说:“丫姐,你回来了?想死我啦!”楚丫俯下身摸了摸它,说:“砣砣,乖乖!好乖好乖!”然而,它爬上门坎用脚捅着门,仿佛给家人报信似的。
   “爸、姆妈,我回来了。”楚丫喊。
   屋里的爸、姆妈听到了楚丫的声音,赶紧起来,点燃灯,“吱”的一声,开开了门。
   “丫,你回来了,快进屋!”
   “爸、姆妈,你们都好吧?”
   “好——都好!丫,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去下碗面。”
   不一会,她姆妈端来了一碗面条,香喷喷的。楚丫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几大口地吃个净光。
   之后,一家人坐着拉了一阵子的家常,就各自睡觉了。
   楚丫,一夜压根儿就没睡,心里的事儿,哪能睡得着呢!天麻麻亮,就起床了。
   “丫,吃红薯粥,我给你盛在碗里了。”姆妈喊。
   “姆妈,爸爸和弟吃了没有?”
   “吃了,‘老匣壳’和你弟早就下湖扳罾去了,说扳鱼你吃。”
   “姆妈,我不在家里,是不是爸爸又得罪您啦?”
   “没有,我对他这样喊成习惯了,改口也改不过来,他对我好着呢!”她姆妈一说完,抿嘴一笑。
   “我说呢,爸,他是不会的。”
   “丫,来,过来,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哟——丫呀,长胖了、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哦,长得好看!好看!”
   “嘻嘻!真的妈?姆妈。”楚丫的脸红扑扑的,羞涩地一笑。
   “嗯,丫,你的眼袋好像有点肿?昨晚没睡好磕睡啊?”
   “嗯,是的。”楚丫耷着个脑壳,心事重重地说。
   “丫,是不是又想赵龙了?我没猜错吧。死丫头!”姆妈把嘴瘪了瘪,横了一眼,忽地伸出手指刮了她的鼻梁子。
   “姆妈——不是的,您老拿这事儿说我。”
   “不是,那你想的哪事儿?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姆妈,保密!天机不可泄漏!”
   “什么密呀?漏的?把你姆妈当外人看?”
   “您是我姆妈,咋会呢?有好的事儿我第一个告诉您!”
   “嗯,还差不多,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哎,好姆妈。”楚丫逗着她姆妈闹着。
   “丫,最近碰到过赵龙没有?”
   “没有。还是三个月前见过一面,他好着呢!”
   “哎,这孩子一长大,把我们也给忘了,只顾他自己在外面跑。再说,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把婚定下来,该结婚了。他姆妈三天两头地往我这儿跑,一直唠叨这事儿。”她姆妈叹着气,唠叨着。
   “姆妈,你唠叨啥啊?我们的事情自有安排,不用您操心!”
   “你倒说得轻松,懂做父母亲的心吗?你呀,换个角度想想。”
   话音刚落,赵龙的姆妈来了。喊着:“丫女,丫女呢?”
   “哟!大娘——大娘来了。稀客!稀客!屋里坐!”楚丫热情地招呼着。
   “丫女,来,我看看。嗯,越长越好看了,这孩子像绽放的花儿似的!”
   “大娘——看您,太夸人了!我给您倒茶去。”
   “丫女,不用,不用了。来,来,我来就是和你多说几句知心话儿,比喝茶都好啊!”
   赵龙他姆妈眨着眼睛,把楚丫拐到了房里,神神密密地说了个老半天。
   他姆妈走的时侯,留下了满满的一大葫芦瓢鸡蛋。
   “丫,他姆妈说了些什么?”她姆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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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个女英雄的传奇故事在作者行云流水的跌宕起伏的笔下栩栩如生生龙活虎呈现,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在作者文字中激情洋溢地展开,让我们重温了那段让人难忘的年代。小说画面感很强,很有剧本蒙太奇的效果,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全篇布局合理,疏密有致,尤其是楚丫的形象塑造有血有肉丰满详实,而其中狗儿的描绘也非常成功。很好把握事态进程,有理有据有节,是篇充满正能量的优秀小说,读后精神振奋,给人无穷的向上的力量,生动描绘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人们的精神面貌与勇敢牺牲的精神。问安作者。【轻舞编辑: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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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林语之春        2018-06-08 18:32:22
  健唔老师,编辑辛苦了!谢谢!祝你创作丰收,工作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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