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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赏析】鼓歌白马河 ——长篇小说《白马河》赏析


作者:麦太太 布衣,416.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90发表时间:2018-06-21 15:06:54

【赏析】鼓歌白马河
   一
   好久找不到这样的感觉了。
   家军的《白马河》着实地把我折磨了一把,折腾了好几个夜晚,让我的热血又沸腾了几回,又实实在在地过了把挑灯夜读的瘾。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一次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
   一个喜欢在庄稼地里行走的作家,当然是在自觉的寻找生活的养分。
   家军如行者般在他的大洼里肆意的踩踏着,他的小说多写的乡下小人物的日常生活,虽然点点滴滴,却丝丝如缕,沁人心脾。他似乎有意地抹去了时代标志,带读者于不知不觉中就进入到了苍茫久远的往昔。
   说白了,家军笔下的白马河就是一幅乡村日常生活的风俗画。在整部小说中,他并没有刻意的安排一个情节性强的故事,也没有一个贯穿始终的中心人物,而是以纪实的方法记录下白马河两岸四十八村各家各户的生活场景。然后,他就像是白马河的主人,热情地邀请着我们到白马河的每家每户去串亲戚。
   家军曾对我说,他的白马河写的就是白马河两岸四十八村乡人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写的就是篱笆院子的鸡鸭鹅狗,写的就是白马河里的鱼和大土炕上被窝里黑下疯浪的男人女人们。
   事是平常之事,情是人之常情:下雨的时候,白马河畔一定会有许多扳渔的人。雨,打在斗笠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心情不烦躁的人还能听出它似乎杂乱却挺有规律的节奏。能在雨天到白马河的人,都是不烦躁的人。烦躁的人是逮不到鱼的,还有,烦躁的人是做不成任何事的。雨落在逮鱼人前面的河里,浑黄而平静的河面上会泛起无数个复失复生的小圈圈,一个个的小圈会一圈圈向外扩散。
   家军就是这样,他选择了生活中的这些个微不足道的“光点”,运用自身经验和艺术想象力,“把光点加以扩张、发挥、升华”“炼出生活中人生的意味和艺术的光辉”。
   这并不是说对于某个细节的大肆渲染和感情的泛滥。事实上,家军对感情是节制的,表现为人物形象则是“发乎情,止乎理”。而遮蔽在文字平静节律之下的,则是一颗颗滚烫的心在怦怦跳动,好像火山下的岩浆,虽汹涌奔腾,但在火山口看到的只是缕缕灰尘,让人始终感觉到一种力的存在。
  
   二
   家军的小说很乡土,甚至可以说土得掉渣。可唯其如此,白马河的那一草一木、人物故事、历史传说才能原汁原味从他的笔下自然流泻;白马河人的欢乐与痛苦、希望与失望、现实与梦想才能活灵活现从他的思绪中跃然纸上。
   家军扎根故土,直面现实:“笔下喜怒哀乐,胸中父老乡亲”,真正实践了“扎根人民,扎根生活”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面对当今的某些浮躁的思潮,做到这一切,确实难能可贵。
   相信读过家军《白马河》的人,一定都会有到白马河畔去转转的冲动。大洼里的苞米、高粱、谷子、大豆,那一片片的红与绿,不正是每个都市人所向往的伊甸园吗?还有那白马河乡村农家柴草熬出的山芋苞米粥,小菜园子里自家采摘的茄子辣椒火柿子,这些东西都沉淀着浓厚的乡土乡情哟。
   凭借早年间生活在乡村的老底子,家军把流传于燕赵民间的歇后语充分运用于小说间,更显得是那样的幽默风趣,形象的比喻让人不禁捧腹。譬如:一片树叶子过河——全凭着一股浪劲儿;吊死鬼开窑子——死不要脸;小白鸡落煤堆——嘴也黑爪儿也黑;树林子里伐木头——哪来的这么一锯(句)。这些俏皮话时而巧妙地镶嵌其间,更增添了小说的趣味和可读性。
   其实,这也是最传统的一种创作手法。
   此外,小说中,方言的运用对突出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有画龙点睛的妙用:狗日的驴球货,还无法无天了。柴琅浩这个面子可丢不起,心想不治住卜士仁以后咋在白马河混?他甩脸对张清秃说,你撒丫子麻溜地去告诉甄淦玔,把村里的民兵都拉出来。一棵烟的功夫给俺赶过来,要是赶不来,他这民兵连长就别给老子干了。从柴琅浩对张清秃的吆五喝六中不难可以看出,柴琅浩那就是一个十足的农村土霸王。还有民兵连长甄淦玔夜半爬进村寡妇家要行那苟且之事时的二人对话:你个揍相,日球的,想死俺了。张翠娥说着,勾住了甄淦玔的脖子。这句话粗俗无比,显示出了张翠娥的泼辣,颇有一种乡村女人的野劲儿。
  
   三
   故事不等于小说,而小说却离不开故事。
   家军很善于构置各式各样的故事。因为熟悉乡土生活,一干人物与各式各样的故事就在他的头脑中。不仅仅局限于此,他还会讲故事,而那故事在旁听者听来就像一个农村老太太和你拉家常般自然。如《白马河》开篇,家军便从卜士仁喝酒引出的乱子说了起来。
   白马河北岸有个寡妇楼村,村里有个酒鬼名叫卜士仁。卜士仁好酒,到了每天无酒不换的地步。不过他喝酒是很讲礼数的,每每喝酒之前,都要弄出三滴酒来敬天敬地敬鬼神。
   人,难免有时会丢三落四。有一天卜士仁出外喝酒,他忘记了敬天敬地敬鬼神,酒碗一端喝了个痛快。天地间的事儿有时候还真就说不清楚,你说它有吧,你还看不见摸不着,要说它没有呢,冷不丁还真就给你个颜色看看。那卜士仁忘记了规矩,这不,故事就来了。
   家军在恣肆的天籁中为我们等展开了叙事:卜士仁脸色紫青,瞪大着眼,哈哧哈哧光剩下张着个大嘴喘气了。瞅那样子,估计用不多会儿就该命赴阴曹了。瞎老太眼虽瞅不见,可母子连心。她摘耳朵听声不对劲儿,忙问咋了。卜士仁哈哧着前言不搭后语,可把个瞎老太急抽了,一对儿瞎眼好悬没开了光,手里的棍子抡的呼呼挂风。尽管心慌意乱,可还算有主意。她说吾儿莫慌,老娘在此,有话慢慢讲来。卜士仁断断续续说了黑晌遇见的事儿,还说今儿喝酒时忘了没从杯子里挑酒。瞎老太大字不识,脑子却超级灵光。听罢卜士仁的话,二话不说,拄着拐摸黑儿杵得杵得去了小铺儿。她买了两瓶酒后,把瓶子里的酒从小铺儿一直洒到家门口,边洒边叨叨。瞎老太酒洒到了家,卜士仁也平稳了过来。他缓过劲儿来头一句话就是:土地老儿也忒她姥姥的小心眼儿了。瞎老太手里的棍子一抡,闭嘴。
   故事环环相扣,摇曳生姿。
   家军不仅为我们叙述的传神细腻,且还保持了不快不慢、平稳发展的风格。其紧急的事态发展在平稳的叙述中显得有条不紊。而更巧妙则在于在故事的层层推进中,结果最终是出人意料:饭可以多吃,愿不能轻许。许愿就要还愿,否则,谁也不晓得魔咒保不齐会在哪里落地生花。
   小说是给读小说的人看的,可读小说的人未必熟悉作家所表现的农村生活境况,只要能够感觉到小说语言的生动意趣,就能间接体验小说里的草根生态。
   也是,这部小说本就是土地里生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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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段家军先生的《白马河》我没有读过,但从麦太太的评析中却对《白马河》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应该可以说,《白马河》是像麦子苞谷一样从白马河两岸的乡土里生长出来的艺术品。由于段家军生长在白马河边,对白马河两岸四十八村的乡土风俗和人文故事熟悉得如数家珍,这才能写出如此生动的小说。本文从乡土气息这个方面系统地评析了段家军的《白马河》,稍微有点悟性的读者就一定能从中悟出一点创作的诀窍来。【编辑:湖北武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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