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散文】绕,绕,绕
一
天气突然变冷,衣柜里连一件勉强贴身的大衣都找不出,下午下班的时候和芳去了三COLOUR专卖。在店里试了很多衣服,并不是因为挑剔,而是因为个子太瘦小找不到合身的型号。最终,买了一件粉色小西服和一件黑色韩版娃娃装。
吃过晚饭,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搬到床上,然后一件件整理,一件件折叠,连同穿了一个夏天的宽大的衣服也一起叠起来。然后装进一个大袋子,等到周末的时候带回家给两个姐姐。每次想起两个姐姐,心底就生起深深歉意。当年因为父亲早逝,母亲没有能力供她们继续上学,高中毕业后她们一起去私立学校教书,两个人省吃俭用,和母亲一起撑起这个家,一起供我和弟弟上学。
现在,我和弟弟都有了一份安逸的工作,而姐姐们却比从前更忙碌艰辛了。但她们从不对我们提过任何要求,这让我和弟弟感到不安。和弟弟经常在电话里提起姐姐的家事,却又无能为力。
姐姐,来生我们还作亲人!
二
年底到了,很多的事情也随之而来,只要手机开着,就响个不停。
白天,孩子住在学校,午餐几乎都在快餐店打发,把买菜作饭的时间也一起省下了。晚上回到家,把两只酸痛的脚长长的伸在沙发上,有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爱人叫醒我,吃饭吧,我做好了。我摇摇头。
还是吃点吧,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他如此一说,我只好爬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和我一起生活了九年,也吵吵闹闹了几年,自从我作了单位领导,他开始学会了体贴人。早几年他就已是他们单位的领导,虽为厚道之人却深谐为官之道,传授予我,却学不来,不会恭维,不会自控,不会虚伪。当局领导的面发火过,跟领导说实话被批评过。
每天看着凌乱的家里,每到周末就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每次听她说“妈妈,你现在做的菜太难吃”,我心里就非常难过。当爱人提出我们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辞掉职务时,我淡淡的说,让我辞。
世间的一切浮华都是过眼烟云,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只有我和我的宝贝血脉相联的事实无法改变!对我来说,照顾好她,让她快乐成长,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三
有种要暴发的感觉,我不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自己不够宽容。
有个同事对我安排的任务很少去执行。我知道,他对我有情绪。对于这些,我能理解,毕竟他也做过领导,而我又是单位里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一个。但现在他似乎越来越过分了。
对他,我觉得自己已经很照顾了。上任的时候,局里给我配发了一套全新的办公设备,我把传真机和打印机留下,把液晶电脑和巡逻摩托发给他用,而自己继续用那台慢得像老牛拉车的台式电脑。他和爱人常年两地分居,生活一直过得很紧张,晚上又经常到外面打牌,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我觉得孩子很可怜,我希望通过这样能让他在家多陪陪她。
七月,局里决定给站里增建两间办公室,因为单位人不多,办公室已经够用,我上任的时候又才重新装修过,倒是住房有些紧张。向局领导请示把这钱用来建造住房,局领欣然同意了,而且还很照顾,挪了其他站的钱给单位,增加了建筑面积,多出几套住房,但住房面积有了大小之分。于是,我迟迟没有落实住房分配。局领导得知后,指定了一套大房给我。从桂林学习回来,同事向我传达局领导的意思,我说,不必要了,到时我和你们一起抽签,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
同事们笑了,说你做领导真好;朋友们笑了,说你做领导真傻。
我只是笑……
四
单位的房子装修到了最后阶段,每天看着新房按着自己的要求一天天完善一天天漂亮起来,心里生出一些安慰:多年以后,这也许是自己留在这里最用心的记忆。
单位新住房是我设计的,比局里设计的更美观,更宽敞。局领导同意了我的方案,但多出的费用得单位掏。和施工老板谈价钱,他开出的价格是我让专业人员预算的五倍。我有些震惊,旁边坐着局里专门负责此项目的两个主任似乎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似乎这样的谈话与他们无关。当时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后来老板打电话来说可以给回扣,我拒绝了。最后还是咬着牙签下了合同,搭上单位今年明年的经费,以三倍价格成交。
朋友一直说我有魄力,但我觉得这与魄力无关,而与心性有关。我崇尚一种完美的境界,对任何事情,包括爱情。因此,我会很努力的把每一件事做到尽善尽美。
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人,付出了很多,他很感动。但我告诉他:请不要感动,你只需要记住,我们的爱情有多美。
五
这个清冷的夜晚,没有月亮,我想写一首诗歌给你。
我想描述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两个相爱的人,赤着脚从布满荆棘的小路两头走来。一路上的荆棘沾满他们的鲜血和眼泪。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我枯涩的笔尖,始终无法把这首诗完整的写出来。这让我很忧伤。
玻璃窗外,思念正一点点凝结成霜,我把床头的桔黄小灯拧得明亮。
等你,穿越梦境,翩然走来,我想细数你一路上被风霜染白的发丝。
凌晨四点,我的笔墨冻结了,诗歌只写了一半,我在白纸上使劲画圈。
你的模样,跃然纸上。
六
无意中喜欢上一首韩语歌曲,但不曾去深究过歌曲所要表达的思想。
喜欢,只是因为它的歌名,《绕,绕,绕》。
这让我想起了此刻正缠绕于我指间的一条条水墨。
人生是什么?
人生就好比是一条水墨线条,我们常常把它画成一个又一个圆圈,套上良知,套上责任,套上情感……我们在绕出一个圈套的同时,又会不小心地绕进另一个圈套里,绕绕停停,停停绕绕,使原本平淡无奇的人生变得丰富精彩,变得曲折离奇。
七
我们始终都绕不出自己给自己下的圈套。
因为,我们总是想得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