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奖赛”】桃子·姐姐(散文)
妹妹打开后备箱那一刹那,一筐又大又白的桃子映入眼帘,这些桃子个个硕大,半边粉红半边白,在夕阳的辉映下像一个个小女孩的笑盈盈的脸,忍不住让人想伸手摸了一把,桃身上虽有一层柔柔的的桃毛,但并不影响我咽下馋涎欲滴的口水。有几个桃子上还带着油绿发亮的叶子,透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我愣了愣,说:“咋捎这么多?院里不就一棵桃树吗,咋全都捎来了?”“就是,咋能吃完?”妹妹的口气里除了埋怨还带着幸福。
姐是我们兄妹四个中的老大,从小到大我们仨就在父母的关爱中、姐的羽翼下茁壮成长,我们比姐幸福得多,除了父母护着,还有姐罩着;我们比邻居的孩子幸运,因为除了父母,我们还有一个疼我们的姐姐。
姐是父母最引以为傲的长女,也是父母的得力助手,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姐用稚嫩的肩膀帮父母照顾着年幼的我们。
姐大我六岁,我才小学三年级姐就初中毕业了,为减轻父母的负担,姐没再上高中。姐从父亲那里接过了拾柴的重担,扛起了家中一半的活计,从母亲那里接过了做鞋子的任务、做饭的琐碎。
春暖花开季节,每天天刚蒙蒙亮,姐就把水缸挑满水后就赶着牛上山去放牛,手里还拿着斧头或镰刀。我们吃罢早饭走在上学路上,总能看到姐背着一捆扎的齐齐整整的柴禾赶着牛回来。那些年每个星期天和姐一道上山放牛便成了我心中的期盼。每次都深深被姐姐砍柴、拧腰子的技术所折服,那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学会姐姐这一招,好让小伙伴们羡慕。
麦收季节,姐姐和父母一道把麦子割下来运送到打麦场上。打麦场上麦子堆成垛,我们几家合伙在打麦机旁忙碌着,站在进料口的总是姐姐,那是最需要细心的位置,稍不留意就会伤了胳膊或手。有一年打麦我的老师就断了一只臂,可姐不怕,这个位置好像就是她的专利。站在麦秸垛上负责聚垛、踩垛的总是是父亲,垛踩得好不好,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眼力。扬场是个技术活,很多叔叔伯伯都掌握不了这项技术,姐姐在父亲手把手的教授下成了行家里手,风乍起,姐姐和父亲铲起一木锨连糠带皮的麦子轻轻往上一扬,麦糠随风飘走,麦粒就落在二人前方大约两米的地方,母亲的任务是掠场,把落下来的细碎麦秆、残麦穗子掠到两边,我和哥哥、妹妹负责把扬出的麦子装袋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忙活着。
每年秋天收完玉米要犁地、耙地、播种小麦,父亲是这方面的顶级高手。强将手下无弱兵,鞭子响起,牛在姐姐的驾驭下犁出的地又细又好,耙出后更是平整如镜。
姐姐不但农活做得好,针线活更是出类拔萃。邻居的婶婶、嫂嫂们总是来要鞋样儿照着做,有时还来我家一做就是一上午,可鞋样是拿到手了,做出来的都不如姐姐做的鞋周正、耐看。姐姐做得鞋那密密的千层底,行是行,趟是趟,齐整的无可挑剔,那白茅底的边沿剪裁得妥妥帖帖,三块靴穿在脚上那个舒坦比皮鞋好多了。也是从那时起我不用穿哥哥的烂鞋了,对姐姐佩服感激得不得了。
姐姐做得饭让我们百吃不厌。每天放学回家,姐姐总是给我们晾好了补气养血的茶水。那时候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可是姐总有本事做出不重样的饭菜,柿糠儿花卷、豌豆糕、蒸虚糕、轧红薯面条、蒸槐花、打包子、摊煎饼……变换的是花样,不变的是对我们悉心的照顾和呵护。
……
看着眼前这一筐又大又白的桃子,我仿佛看到了姐姐晃动不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