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我们都是这样的鸟(组诗)
*鸟蛋蛇
比我小一岁的阿程爬树像猴子,
蹬、蹬、蹬眼睛只是一眨他就爬上了树顶。
鸟窝筑在枝桠的高处,
他的两只猴睛在忽闪忽闪。
枝桠摇摆处他的猴手已伸进了鸟窝,
唉,怎么鸟蛋是这样的柔软柔软?
蹬高一步看鸟蛋,
唉呀我的妈呀!
手正摸在竹叶蛇的身上!
蛇在窝内吃鸟蛋,
幸好无事赶快闪。
树高六米多枝桠,
他树干滑落似猴跑。
*湿疹
阿顺全身长满了湿疹,
与他放牛骑在牛背上也在抓他的湿疹。
太阳照在湿疹的皮上,
奇痒难挡他抓个不停。
抓完左手抓右手,
抓完右手抓双腿。
抓完双腿抓身躯,
一年四季总是抓个不停。
牛自己吃草后,
我走近他的身边,
看到他抓掉湿疹的死皮像尘埃一样轻轻地飘。
他是个双胞胎,
他的哥哥也一样有湿疹。
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否也有这样的病。
他的父母已经双亡。
有一次在村后的地界边,
没放牛时,
他头发蓬乱地蹲在地上抓湿疹,
手脚身上都抓出了一条条深深的痕,
于是,他跑到村前的池塘边,
用池塘的水来洗他的湿疹,
越洗越奇痒,越痒越抓挠。
一直到他很大了,
还是在抓他的湿疹。
*赌牛草
我和阿顺阿光阿程
在村后的庄稼地里赌牛草。
谁输了谁就要负责打牛草
分给大家。
偏偏就是这么的巧,
阿顺输了,
他要负责打牛草。
他的手脚又是不很利索的人,
打起草来很久也没打到一点点。
我远远的看着他,
他一边打牛草一边抓湿疹。
由于太阳的紫外线给了湿疹力量,
汗水和着湿疹在拼命地咬他,
因而他打了一小撮牛草后,
又要停下来抓湿疹。
这样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老半天了,
也没有打够牛草分给大家。
天将晌午,
大家只好把这个赌注作罢,
各自分头去打自己的牛草。
甘蔗的叶子在风里嚓嚓地响,
风把他打的一点点牛草
吹得跟他的心一样乱。
他望着大家分头而去的背景,
心里有一种背信的滋味
却又在狠狠的抓他的湿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