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祝福江山】又是一年秋风起 (散文)
说好了,毕业后就去乡下支教。你说,那里需要我们。
欢天喜地里,我把时间熬成一壶相思。守着窗外明媚的山川,只等这一场美丽的约定。这个夏日里,原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所以一直没敢打扰。七夕那天,我为你准备了九十九朵玫瑰,只为换你一场柔情似水的拥抱。那天,你没来。打电话给你,早已关机。一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你一点消息,怕是你永远都不会来了。说好了,赶在秋风之前抵达。突然之间,你怎么就没了音信了呢?如果不爱,就不爱了,为啥偏还要让我在这炎炎的滚烫里,倍受这刀割般的燎疼与煎熬呢?
一开始,我只准备爱,从未想过要痛。我是认真的,这一份认真,连我自己都无法拒绝。我说过要给你一辈子好,你也是。四年大学的好,难道一点都没记得住?未名湖畔,我们一起去看荷盛开;七水塘边,我们一口气骑车五十多里,去那个乡下看一块石头的传说;在冰天雪地的海边,我们一起去追看那一夜流星;我们去了草原,去了戈壁,去了与太阳最近的青藏高原……你说,你厌了倦了都市里的繁华。你说,你想追求一种清澈见底的真爱。你说,你要和我一起到乡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净土,过一段风平浪静的田园式生活。你说……短暂的一个假期,你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有人说,爱必是痛着的。不然,那不叫爱。就像张爱玲爱上胡兰成,就像徐志摩爱上林徽因,就像三毛爱上荷西……我不是张爱玲,也不是林徽因,更不是三毛,我只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爱。就这一份简单,你怎么都不给?
早有朋友劝我,大学期间的事,玩玩可以,最不能当真。她说,这是经验。开始我不信,后来还不信,现在依然不信。一直庆幸,三年来,这世间唯我们的爱才坚如磐石。谁知,磐石也会零落成泥。这一下,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自己?爱就爱了,散就散了,就这么简单,可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是许过山盟海誓的,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即便是隔着万水千山。你不要嫁,我不会娶,只等你来。那时说得多好。同学的羡慕,朋友的祝福,晕满毕业晚上那个激情肆虐的酒会。那晚,好多人都醉了,你也醉了,因为爱情。很多人都不再相信有真爱了,那晚,因为我们,他们信了。那晚,我们说好了,要在秋风之前抵达,抵达我们要去的那个梦想起航的地方。
不曾想,那个灯红酒绿的夜晚,竟成为了我们最后的告别。
有人说,只有经过几番爱恋磨难的人,才能成长。我不需要这样的成长。这样的成长,真地伤不起。就像深秋里开出的花,刚要深情地绽放,不小心便遭遇了一场冷雨。一场冷雨,一地落花,一池忧伤,一身疼痛。起初,看到别人曾经的疼痛,我还站成旁观者的高度,用一种思想者的姿态安慰他们。分就分了,散就散了,有什么大不了,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曾想,它竟能摊上我,竟会摊上我。我真地要崩溃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
一个暑假,这么短,短得一日日屈指可数。一个暑假偏又那么长,长得让人无法看到彼岸。时间,难道真地就就像传说中的一只药罐吗?而你,究竟是中了谁的毒?
也许,牛郎织女的隔海相望,最是一杯忘情的苦酒,让你看不到厮守的未来。牛郎织女隔了千年竟能守得住那一份怀想,为何一个暑期你都不能等得起?一毕业,带着你走就好了,我不该等得那么久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是谁说的,说得那么让人不寒而栗。此刻,我真地要恨死这个人。
我一直坚信,距离不能打败爱情,时间也不能打败爱情。爱这东西,就像那个深秋里,我们在云台山悬崖绝壁上看到的长在岩石深处的那根青藤,不只是抓得紧,更主要是她有顽强的生命力。陆游爱唐婉,至死都未曾要放弃。金岳霖爱上林徽因,一生不再嫁,只愿陪你左右……
很多个秋风微醉的夜晚,我们都曾一起计划着我们爱的行程。去那个遥远的乡下,盖一间草房,拉一个小院子,植一圈青藤篱笆,喂几只鸡子,和一群猫狗。然后种一园子家乡菜……然后学陶渊明再养一院子菊,学周敦颐找一个池塘养一池莲花……然后认真地教我们的小书,爱我们的孩子,过我们与世无争的小日月。这都是梦了!都是梦了!一场春梦,一场秋梦。一场秋梦一场寒,不想这句话偏要真地成为谶语了。那时,我是没有一点准备的,没有一点准备这朵花要开到败处。此时,我只想秋风再起,让曾经回来。秋风已起,曾经在哪儿?这个季节,怕是我只能胡言乱语了。
你还好吗?我只要你的一句问候。这一句问候,怎么都不给?开学在即,我早在秋风之前抵达。你在你的城里,我在我的乡下。我说过,我会等你,等你穿一袭红裙,笑着跳着跑向我,跑向每个秋风沉醉的晚上。
乡下,又是一年秋风起,你不来,我怎么老去……
感谢九天老师分享一篇佳作,好喜欢,一定会勾起很多读者的初恋时节。敬茶老师,莫伤感,那段恋情永远属于你的,因为已经深入到您的骨髓和血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