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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百花小说】老道高五 ——《古堡残阳》6


作者:行吟者 进士,6629.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929发表时间:2009-12-29 17:27:45

老道
  
   “高老叔”艾五喊。大有店这阵活不忙,长工艾五总能抽空在街上转转。此刻他正和丁盛说话,就在我家铺子前。他看见老道走过来便招呼,“荣奎五叔,一向可好?”
   “你小子……胖妞妈让我教训你呢。”老道腋下夹一个蓝布小包,这时停下了,“你不在那正经事上下功夫,就知道钻草垛,急什么,把姑娘的扣子都撕掉了……”
   “五叔,你得给我劝劝她妈,你不愿做我未来的老丈人吗?”
   “你胡扯什么,妞妞妈就看不上你这一点,学点好,积点钱,做个小买卖。你今天叫我有啥事?说!”
   “是丁盛,他求我跟你说一下,想进你的班子。”
   “咋的了?锔锅不挺好嘛。这山望那山高。”
   “咳,他那干妹子儿跑了,信了天主,进了三台子修道院,他也想信个教,我就劝他干你这行,挣钱多,又不耽误娶媳妇。”
   这是真的,月娥当了修女,丁盛感受到了落差,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在乡民中信教的那是上层人,在日本人统治下,财主们想借洋人保护自己的财产,多半投到主的门下。这有点像大城里的富豪躲进租借一样。
   那一天,丁盛在肉铺遇到了杨约翰。一个英国人,意大利的国籍,他精通汉语,是一个披着牧师袍子的记者,走村串屯到处采访,他还能给牲畜看病。乡民戏称他“洋约汉”。丁盛说他要参加教堂的唱诗班。这位高个子牧师,歪着头,笑了,捏着丁盛的嗓子说,你的童声没了。丁盛垂头丧气又去找了因,要出家。了因掐着念珠问他叫啥名,丁盛心恼,天天见面还用问吗,不耐烦地说,哥哥丁茂我丁盛。了因微微笑了,爹给你俩留下下遗训,要人丁茂盛,你却要少了香火,回家去,和你妈拜一个菩萨够了。原来妈信佛。
   听了艾五的话,高老道故意提高嗓门,让那厢的丁盛听着:
   “我们这口饭就那么好吃么。丁老二,五音就少了三个,还能奏乐……什么时候等我们要保镖的再说。”
   丁盛不生气反到乐了:
   “老叔,人家说你在班子里一个顶俩。”
   “此话怎讲?”
   “哎,——艾五接下来——说的是你老做道场的时候,袍子下面挂面锣,上面吹,下面敲,还说那裆里的锤又大又硬,敲得山响……”
   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老头也不恼,向他走过来,艾五忙躲闪,要真动起手来,他可不是老叔的个儿。
   “老叔,老叔,这可不是我编的——艾五讨饶——在茶馆听集上人说的……”
   老高头站下来,用手指点他示意他住口。
   “老叔,这有啥不好,老娘儿们都喜欢。听老人说,你年青时,三台子那小寡妇……”
   这时,讨饭的老林头,也笑着凑上来打圆场:
   “高老板,还记得吗,那年我的本家财主,一个小寡妇,给她死鬼男人做周年,不是单留下你,演奏两个晚上吗。”
   “是演的‘十八摸’吧!”艾五又插话。高五爷不理他,却与叫花子老林头聊起来:
   “咳,老伙计,还是你知道老底,你四处跑,多替我传传名,劝他们不要找黄腊坨子那帮吹鼓手,办丧事还吹《小老妈》(曲牌子名),行吗,我们有新曲了……,哪村有红白喜事,过来报个信儿来。”高老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子儿,丢给那老叫花子。
   “晚上到剃头房听你的曲儿,怎样?老叔,”艾五喊。
   “我有正事。”高爷爷说着进了徐伯的铺。闲人走散了。
   高老道高荣奎爷爷比我祖父小两岁,论起来还是表亲,他也是爷爷的好友,称爷爷“长润二哥”。他组织了一个以高姓为主的穿道袍的班子,但他们并没有出家,不是真正的道士,不过是一个乐队。为那些有钱人家做道场,超度亡灵。他们和一般的吹鼓手不同,除了打着道家的旗号,穿着统一的制服之外,他们是一个轻音乐队,乐器大多是笙管笛箫和丝弦,配一点锣鼓钹镲。
   在乐队里高爷爷是领班和指挥,他吹的是笙,这是一种簧管气呜乐器。高爷爷的笙吹的极好,尤其是那丰满的和弦。听水石先生说,笙在古代和竽是一种乐器,笙比竽的簧少许多,竽是36簧,笙只有13到19簧。《韩非子》的一篇文中说,齐宣王使人吹竽要三百人,后世竽只在宫廷雅乐中使用,到了宋朝便只有笙,也把笙叫竽。笙既有簧乐金属音的明亮甜美,又有竹管乐的幽咽绵长。
   有一次肖家办事请一台吹鼓乐和高家的班子唱对台戏,双方都使出了绝活。高爷爷瞥见我便挤眼发出美妙的颤音,打着嘟噜,还把头歪来歪去……黄腊坨子的吹鼓手拿手的是“卡戏”——用不同音调的喇叭模仿戏中的生旦净丑。
   高爷爷他们便是轻音乐,乐曲舒缓悠扬,把听众的情绪引向远方……对于悲痛亡者的亲人,它是长歌当哭;而对于在争夺遗产的儿孙,它又是摆脱烦恼净化灵魂的安眠曲。因此,一有丧事,十里八村都来找高老道的班子……
   高老道这人个子高大,性情随和,喜欢与年青人嬉闹,是个老顽童。虽然他的班子有一点积蓄,生活也还宽裕,但自从妻子死后他一年到头却总是穿着那件旧道袍,登一双缝了掌的云鞋,戴一顶土地庙的屋檐帽。他这身打扮一来——用现在的话说——是作广告,二来是图随便,那道袍很宽松,只在腋下有两个纽绊,冬天套个棉袄,秋天套个坎肩,夏天光着脊梁。有一次,春天,见他在爷爷的铺子里晒太阳,一面和爷爷聊天,一面翻开领子捉起虱子来。当然,新一点的行头还是有的,在箱子里,那专为做法事用。
   年青人爱耍笑他,戏弄中带有嫉妒:说他吹吹打打,也能过好日子!还说不是官绅却常吃酒席,比肖警长还阔。他们嬉皮笑脸地问,高叔,那女人为啥那么喜欢你,听说老叔炼丹,有道行,把那采阴补阳的房中术给我们传授传授……
   还在少年的时候,有一次小朋友在泡子里洗澡,荣奎高五被伙伴激怒,跳上岸,当众宣示了自己那打种的优势。同伴们看得目瞪口呆,从此他也就得了一个‘高大锤’的浑号。有谁知三十年后由此引起的玩笑竟然与一场政治案件关联起来。周子杰出事那一年,长滩财主周家套车来接爷爷作杀猪手工,说是爷爷活干的利索,快,是金外公介绍的。两辆胶皮轱轳大车,一块去的,还有高老道的班子。周家办丧事,小公子掉进了冰窖窿里,事办得很排场,杀了好几口猪,差不多全村人都请了。不料席间出了点蹊跷事。两个戴礼帽的人在院子转来转去,这时候爷爷正坐在棚子里抽烟,顺便照看你高老叔班子的物件。突然,一个青年,高丽人,窜进来,东张西望,看样子是找藏身之处,高老道正吹笙,动了动腿,小子就钻进去了。过了一会,伙伴问,那什么在动,他从袍子下提出一面铜锣来……小子早走了。后来听说抓他反满分子。长滩人找他种稻子,那地方洼子多,渔夫姥爷还请过他,是个好小伙子,又精又诚!
   这事后来在茨坨传开了。说高老道作法事的时候,裆里悬个锣,上面吹下面敲,说那锤又大又硬,敲得锣山响。这自然是一种玩笑,联系他早年的掌故。
   可是借高五袍子藏身那小子竟是挂了号的抗日份子,高丽人安东。据警察说,他不但串连高丽人抗日,还是东满和西满义勇军的交通员。日本人对他穷追不舍。日本人把这事和高五的笑话联起来找高五盘问,高五哪里会承认这引火烧身的事。老道细想,让这掌故传开也好,绯闻不是更增加瞎话的色彩吗。
  
   经文
  
   那一日老道进了剃头房,在桌上放下了布包。此时约好了的水石先生也在座。小镇音乐家理发师徐伯给他沏了一碗茶。那边裁缝闫叔打了招呼继续闷头干活。
   “这次去千山多亏长润二哥(我爷)请的周家二少爷。”老道喝了一口茶,言道。“人家周子休是塾师,有学问,熟悉道家经典。”接着,老道讲了这次拜山的经过。
   “自从那一年给周家办丧事,我认识了周氏兄弟之后。――老道呷了一口茶继续道――前些日子听在辽阳的周子灵捎来信说,千山无量观有道教音乐乐谱。现在因与同行竞争厉害,我急着弄些新曲子。便托长润请周先生帮助。一起去拜山取经。周子休很快答应了。乘农忙学生不上课,便和我一起,经长滩周家骑马去了千山。我们把马系在庙儿台农家小院里,留下了草料钱,又在小溪里净了身子,便上了山。无量观我是去过几次,都没见过主事的道长。这次要抄谱子取经非他点头不可。我们上罢香,又献了一柱不小的香火钱。然后递上了子灵的帖子。说来这些钱大部分都是子休爹周老爷出的。他还总念着那年作道场的情。可能这两样钱和信都起了作用。因为千山的寺观也有耕作经营,每年都有作物与子灵交易。那主事的便客气接待了我们。当然我按道家的辈份给他施了大礼。他叫张三丰,道号重阳子。外界人叫他张三疯子。他听我是乐队的,便端坐着讲起“斋醮”的来历,你们二位可能知道一些。
   “斋醮是道教的祭祷仪式。那程序包括设坛摆供、焚香、化符、念咒、上章、诵经、赞颂,配合烛灯、禹步和音乐。祈求神灵消灾赐福。重阳子说,在东汉五斗米道时就有了。到了东晋南北朝,经上清派、灵宝派道士推演,形成一整套仪范程式。其中灵宝派一个姓陆的道士曾著斋戒仪范百余卷。他说的这些我赶紧记下来。你们二位知道,要是我了解的多,讲得头头是道,那些财主就会信任我,认我为正宗。办事情就找我,这样才能把竟争者挤掉。
   “这位道长得知我是茨坨人显得很兴奋。他了解南三台有个教堂,是天主教。而坨镇又有个大庙和了因和尚,佛教势力大。如果道教能插进一脚,就可以争取信徒,不然地盘就让外来的宗教占了。所以他很看重我们一行。给我们讲得很细。我这回算是开了眼界,长了知识。那斋醮仪范历经唐、宋、元各代,随着道教的发展而盛行。”
   这时,水石先生插话说:
   “是啊,没有这些形式何以寄托虔诚和哀思?只有随着这些举动慢慢展开祈祷者才能渐入仙境。这就少不了音乐了。纵观天下,儒、道、释和天主,都有唱诗和音乐。”
   “你说的对――高五爷继续言道――那张三丰道长特别讲了斋醮音乐的历史。他给我们介绍了北魏神瑞年间――说着,老道打开了布包,取了上面的几页纸片,递给水石先生,一面指道――那个寇谦之作的云中音诵……”
   ――水石看了说:“就是《华夏颂》和《步虚声》吗?”
   高老道应道:“就是。到了唐代,道教音乐得到了朝庭的重视。”
   “唐朝的皇上,把道教当国教――闫叔停下手里的活插话说,他爱读野史――说老子李耳是他家的祖先”
   “是的,唐高宗下令乐工制作道调。那玄宗唐明皇不但让大臣们都作道曲,自己还教道士《步虚音韵》。还融合了民间音乐,吸收了西域音乐。”
   “这是你抄的?”水石先生拿手里的单子问高五。
   “是周先生帮我从道长的书里摘的。”
   先生得意地念起来:
   “明代道教音乐承袭了前朝旧乐,又吸收了南北曲音乐新制的道曲,还广泛地吸收民间小曲如《清江行》、《变地花》、《采茶歌》……”
   这时,徐伯忙问:“曲谱何在?”
   高五爷拍了拍那一叠本子,笑说:“这是张三丰命小道士从藏经阁里取来我们抄的。幸亏有周先生给我注释那些历史典故。”
   徐伯国风连忙翻阅,口里念道;“太好了,全是‘工尺’记法。”
   “你们听,”水石道:“这还有清初叶梦珠对当时道教法事音乐的评语,‘引商刻羽,合乐笙歌,竟同优戏’啧啧啧!”
   “那三丰道长,还对我说,你要做我道门弟子,那演奏就该遵循斋醮音乐的‘颂’、‘赞’、‘步虚’和‘偈’的仪范。这些都有相应的曲子。”
   “周先生和那位道长有什么交谈?他的看法?”水石问。
   “子休只专注那些文史资料,对三丰与我谈论的法事不太关心。”
   “看来这位周子休,确实领悟了老庄清静无为的精髓,他可能不愿意闻你和道长身上的烟火味。”先生说罢,三人都笑了。
   这时,裁缝闫叔问;
   “高老叔,你信道教吗?看你冬夏穿那袍子。”
   “我信五斗米,”老道一语双关地说,因五斗米教是道教的创始者,“三斗也行啊,这年月我得养家糊口呀!”屋子里一片笑声。
   “不过,”老道又沉静地说,“我一吹起笙来,心也就沉下来了,自己也浸在音乐里,吹着吹着,就想起和嫂子柳叶度过的那些苦日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座中人听了老道的话,便也黯然,都自然地想起了老道死去的妻子,那位善良、贤慧而又美丽的柳叶……
  
   裁缝
  
   晚上,爷爷带我去徐伯的剃头房串门,剃头房和裁缝店(谢伯家的)共用三间房,我们到时屋里点着保险灯,徐伯去了高台庙与老道的班子排练,他徒弟磨推子;那小子十二、三岁,白白净净剃个光头,袖管高高卷着,一副殷勤的样子。闫叔一面干活一面和艾五聊天,想必是有趣的事,五叔乐得前仰后合。
   裁缝闫叔闫兴奎是个幽默家,他个子不高,由于常年的职业习惯,头总是微微前倾,项上搭一条皮尺,讲趣闻和笑话从不停止手头的工作,也不看听众。他慢吐小语,讲到会心处便用右手背轻轻地在布料上一扫。
   说话间,艾五又问起家乡人的传说,高老道的奇伟,问那是否和他炼丹有关。闫叔笑而不答,却讲起驴头太子的故事……我常想,为什么在俗文学的本子中已有记载的篇章,到了民间却千差万别相距甚远呢。可能这多半要归功于说书人的附会,我闫叔就不乏这样的才能。而且闫叔说的事春,话不春,经他改编之后这段故事成了下面的样子。
   说的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统治年间,有一个财主雇了一个长工,他因为穷买不起衣服,便用面袋子缝了条短裤。每当空气中湿度一大,他便有所感应,告诉东家说天要下雨了,快收拾场院,果然灵验。久之,财主竟把他当成预卜先知的能人来供俸,当然要求也提高了,由短期的天气预报改为长期的灾害预警:“请教先生,明年种什么庄稼?”这小子干地里活干烦了,便傲慢地吐了一个字“草!”。东家依计而行,第二年,果然,官家下令:高价收草。财主发了大财,把女儿也嫁给了他。
   “官家为什么收草?”艾五来了兴趣。
   “皇上生了个驴头太子。”
   “唉——?”
   “你想啊,男的当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女的当皇上得祸害多少男人!她不停地选面首。”
   “啥叫面首?”艾五问。
   “就是男妃,那标准自然特别。上方的神仙便派了个神驴下凡,变成个叫花子,衣衫破滥,横卧街头,什么都露着,结果当然被选中了。”
   艾五笑弯了腰,闫叔还是慢条斯理,右手提起装着炭火的熨斗,往左手指上吐口吐沫,在熨斗底下试了试,悠悠地烫起衣服来。
   艾五擦擦眼泪便又问起高老叔裤裆里敲锣的事儿。这时胡四和老胡头走了进来,大家寒喧一番,爷爷问起梦屏,四伯说侯五带她去高台庙高老道那里抄谱子去了,那是老道从千山无量观带回来的。今天他们排练。大家坐定之后,爷爷装了一袋烟。转向艾五,笑了:
   “今天,你知道,你荣奎老叔为啥让你住口吗?”
   “老叔他本是爱说笑的呀!”艾五晃了晃头。
   “那都是瞎话。惹事生非。”爷爷吸一口烟。
   “那三台子小寡妇是咋回事?”艾五抓头。
   “高老道的故事多了,”不知什么时候,二秃叔进来了,拿一个黄瓜咬着,口齿不清地说:“十三岁吃他嫂子的奶。嫂子搂着他,说他顶用。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胖小子,你还说啥?”
   这回连闫叔也悄悄笑了。
   “你们这帮小子呀,喜欢瞎话。”老胡头忍不住了,磕磕烟袋:“老道十三岁,你们哪个出生了?”他用烟袋锅挨个点着,又回头对爷爷说,“看孙子都悃成啥样了,还不带他回去!”
   爷爷望着歪在怀里的孙儿,笑了笑,把我背了起来。
   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流言蜚语、市井趣闻,点缀着动乱时期危机四伏的风情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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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很少读到这样的文章,特别是在网络文学上,这样的文章不管从取材还是从叙述上都越来越少,少的仅仅在那些通俗小说里才能看得到。在这里很佩服作者的见闻之广,知识之渊博,各种民俗风情、乡里乡外渐渐消失的民俗见闻,有关乐器、道教、历史典故信手捏来,娓娓而谈,且恰到好处,读着仿佛在看着一张民俗写生图,又像是在看一场电视剧,那么接近生活原像,就如作者在故事结尾里所说:“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流言蜚语、市井趣闻,点缀着动乱时期危机四伏的风情小镇。”太为恰当不过了。向作者问好学习。【编辑:贺敬】【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1230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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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行吟者        2009-12-29 19:27:40
  谢贺敬编辑精彩的点评,谢游客的赏读。
宋振邦,沈阳人,早年就读于辽宁省实验中学,后毕业于吉林大学数学系,现在河南油田,系石化系统作协会员。
2 楼        文友:敬贺        2009-12-30 20:34:21
  多多交流学习。
敬贺
3 楼        文友:擎霄        2010-01-01 03:29:16
  元旦快乐!新年快乐!我们共同的江山文学!
据说,看过偶滴文章并能留下评论滴人,会被幸运女神眷顾…… tel:18653282033,QQ:691683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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