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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文采】致命玩笑(散文)


作者:陈兵 秀才,1637.9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269发表时间:2018-08-29 16:31:43
摘要:这里讲了两个开玩笑而惹祸的故事,一个是开玩笑丧失了前程,另一个是开玩笑惹出了人命官司。所以,绝不可随便开玩笑,尤其不可开致命的玩笑。

宋朝时有个少年叫魏鹏举,十八岁,刚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
   蜜月未完,恰逢开科考试,便要上京应考。临别时,妻子吩咐丈夫:“得官不得官不要紧,只盼早早回来作我们的恩爱夫妻。”魏生说:“功名利禄乃是男人成功的标志,怎能不思进取?”别后登程进京,果然一举成名。封官不久即写了一封家书托人带回,告知要接取家眷入京。在家书的最后一行加写了这么一句玩笑话:
   “我在京中因生活无人照管,已娶了一个小老婆,专等夫人到京同享荣华富贵。”
   夫人看信后,一边收拾行李,先写了一封信托来人带给丈夫。魏生接到来信拆开看了,见妻子写道:“你在京城娶了一个小老婆,我在家中也嫁了一个小老公,我们将同赴京城团聚。”
   魏生看了,以为夫人也和自己一样不过取笑而已,全没在意。不料这封信无意中被他的同学看到,很快便在同事中传开了。更有那对魏鹏举少年得志羡慕嫉妒恨的人向皇帝奏了一本,说这魏生不够检点,不宜作官。皇上震怒,罢了他的官。
   魏生一句玩笑毁了大好前程。这还不算稀奇,更有一个玩笑竟然闹出人命的。
  
   南宋时期,临安城中箭桥左侧有个官人刘贵,与妻子王氏青梅竹马。后因妻子不会生育,又娶下了一个姓陈的小老婆,是陈卖糕的女儿,家中都称她为二姐。刘贵为人和气,乡里都称他刘官人。刘官人祖上还算富裕,无奈江河日下,轮到他这一代,读书不成,作生意赔本,只能艰难度日。
   一天,丈人家的仆人老周走来对刘官人说:“家里老员外生日,特让老汉来接官人和娘子回去一趟。”刘官人说:“你看我只顾一日三餐打发日子,连那老泰山的寿诞也都忘了。”便同妻子王氏,收拾随身衣服,打叠个包儿交给老周背着,出门前吩咐二姐:“你在家守着。我们今天回不来,明晚一定能回来。”
   过完了生日,丈人对女婿说:“我女儿嫁了你,不指望荣华富贵,也该是丰衣足食吧。像你这样无所作为坐吃山空,终不是长久之计。今天你来了,我给你几个钱作本,回去开个柴米店,好歹赚些利息来过日子,你看怎样?”刘官人说:“感谢泰山照顾,这样最好。”
   当下吃了午饭,丈人取出十五贯钱来,交给刘官人说:“你把这些钱拿去,收拾起店面。你妻子先留在这,待定了开店日子,我亲送女儿到你家给你祝贺,再给你十贯钱。”
   刘官人谢了又谢,拿了钱一径出门,到得城中,天色已经晚了,恰好路过一个旧相识的家门口。心想那人也是要做生意的,何不与他商量一下,便去敲那人的门。那人出来问道:“老兄光顾,有何见教?”刘官人把来意一说,那人便说:“小弟闲在家中,老兄用得着时,随叫随到。”那人请刘官人进家,现成酒菜,喝了几杯,说了些生意上事。刘官人酒量不济,有些朦胧起来,起身要走。那人也不挽留,送刘官人到路口,告别回家。
   刘官人拿着钱,一步一步捱到家中已是点灯时分。小娘子二姐独自在家,没什么事做,守到天黑关了门,在灯下打瞌睡。刘官人敲门敲了半晌,方才答应一声来开了门。刘官人进到房中,二姐替刘官人接了钱放在卓上,问道:“官人从哪儿得了这么多钱来,干什么用的?”
   那刘官人一来有了几分醉意,二来怪她开门迟了,就想拿话吓他一吓,便说:“咱们家中羞涩,我无计可施,只得把你典当给了一个客人,又因舍不得你,只典得了十五贯钱。若是我混好了,加利赎你回来。若还是老样子,也只得罢了。”
   那小娘子听了将信将疑,又见十五贯钱堆在面前,不得不信,只得问道:“既然如此,也得通知我爹娘一声。”
   刘官人说:“若是通知你爹娘,此事断然不成。你明天就先到那人家去,我慢慢再求人去跟你爹娘说通。”
   小娘子问:“官人今天在哪里喝酒?”
   刘官人说:“就是把你典给的那人,写了文书,喝了他的酒才来的。”
   小娘子又问:“大姐姐为啥不来?”
   刘官人说:“她不忍见你分离,等你明天出了门才来。这也是没办法,我们一起商量好的。”说罢,暗地忍不住笑,不脱衣裳躺在床上,不觉睡去了。
  
   听了这个消息,小娘子的心中很不平静,也不知他把自己卖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还是应该先回去跟爹娘说知。她把那十五贯钱堆在刘官人脚后边,趁他酒醉,收拾了随身衣服,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她先去左边一个相熟的邻居,叫朱三老儿的家里,与朱三妈住了一夜,并说:“丈夫今天无端把我卖了,我得先回去跟爹娘说知。我出来时他已经睡了,烦你明天对刘官人说一声。”朱三妈道:“小娘子说得有理,你只管去,我与刘官人说就是了。”
   这里刘官人一觉睡到三更方醒,见桌上灯犹未灭,小娘子不在身边。以为她还在厨下,便叫二姐要茶喝。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待要挣扎起来,酒尚未醒,不觉又睡了过去。
   不料此时有一个赌徒,白天赌输了钱,夜间出来偷东西,走到刘官人家门口。因小娘子出去时门没关严。那贼略推一推就开了,捏手捏脚直到房中,到得床前,灯火尚明。周围看时,无甚值钱物件,只见一人朝里睡在床上,脚后却有一堆青钱,便去拿了几贯。不想惊醒了刘官人。刘官人以为是要和他一起作生意的邻居来偷他的钱,便起来喝道:“你这人太不像话。我刚从丈人家借来几贯钱养身活命,你却要偷去,这让我怎么活?”那人也不回话,照面一拳。刘官人侧身躲过,起身与贼人撕搏。那人不敢久留,转身出逃。刘官人紧追不舍,走到厨房,大声喊叫邻居起来捉贼。那贼人急了,看见明晃晃一把劈柴斧头正在手边,被他拿起便砍,一斧正中刘官人面门,扑地倒下,又砍一斧,刘官人一命呜呼了。那贼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回身入房,把十五贯钱全拿了,扯条单子包起来,出门就逃走了。
  
   第二天早晨,邻居起来见刘官人家门也不开,也不见人出来,便叫道:“刘官人!刘官人!”没人答应,门也没插,走到里面却见刘官人被劈死在地。不免声张起来。
   昨夜小娘子借宿的邻家朱三老儿跟众人说:“小娘子昨夜黄昏时到我家住宿,她说:刘官人和大老婆去了一趟丈人家,刘官人回来就无端地把她卖了。她正要回自己家里去告诉爹娘。现如今刘官人出事了,得告他大老婆回来处理。众人都道:“说得是。”于是一边去到王老员外家报信,一边去追小娘子。
  
   那小娘子清早出了邻舍朱三老儿家,上路走不到一二里地,已是脚疼走不动了,便在路旁坐下。这时来了一个后生,头带万字头巾,背了一个褡裢,里面装了一些铜钱,走到小娘子跟前,放下褡裢,向前深深作揖道:“小娘子是往那里去的?”小娘子还了礼,说:“俺要往爹娘家去,因走不动了,在此歇息。哥哥是何处来?今要往哪里去?”后生说:“小人是村里人,在城中卖了丝帐,赚了一些钱,要往褚家堂那边去的。”小娘子说:“俺爹娘也在褚家堂,求哥哥带俺一同走路不知行不行?”那后生说:“有啥不行?小人情愿伏侍小娘子一同前去。”
   两人走了不到二三里路,只见后面两个人赶了上来,赶到根前,将小娘子与那后生一人抓住一个,说道:“你们干得好事!想要跑到哪里去?”小娘子吃了一惊,定睛看时,却是两家邻居,其中一个就是昨夜借宿的主人朱三老。小娘子忙说:“昨夜也和公公说过,丈夫无端卖我,我要回去对爹娘说知。你们今天赶过来是干什么?”
   朱三老说:“我不管你家的闲事。现在你家里发生了杀人公事,你得回去处理。”
   小娘子说:“丈夫把我卖了,钱已收在家中,怎么会有杀人公事?我不回去!”
   朱三老说:“你不回去把事情说清楚,不但你吃官司,我们作邻居的也要受连累。”
   那后生见状也对小娘子说:“既是如此,小娘子只管回去吧,小人我自己走了。”
   那两个赶来的邻舍一齐说道:“不行!既然你与小娘子在一起,你也不能走。”
   那后生说:“我在半路遇见小娘子,偶然与她走了一段路程,她家的事与我何干?”
   朱三老说:“他家现有杀人公案,你不回去就是心虚。我们不会放你走。”围观的人也说:“后生你走不得。日间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去去何妨。”四个人撕扯着一路走了。
  
   刘官人家门口已有好多人围观。小娘子进去,只见刘官人被劈死在地,床上十五赏钱分文不见,惊得目瞪口呆。那后生也慌了,说道:“我咋这么倒霉,没来由的和那小娘子同走了一段路,却成了嫌疑人。”
   这时,得了信的丈人王老员外和女儿也一步一颠地走回家来,见了女婿尸首大哭了一场,对小娘子说:“你为何杀了丈夫,劫了十五贯钱逃走出去?今天不说清楚天理不容!”
   小娘子说:“十五贯钱确实是有的。丈夫昨晚回来说是已把奴家典给他人,典得十五贯身价在此,并说,过了今日便要奴家到那人家去。奴家因不知他典给了什么样人家,想先回去与自己爹娘说知,就趁他睡了,将这十五贯钱一块儿堆在他脚后边,出了门,借朱三老家住了一夜,今早就往爹娘家里去了。临走之前还求朱三老跟我丈夫转告一声。却不知为什么丈夫被杀死在此?”
   那大娘子说:“我的父亲昨天明明给了他十五贯钱,让他作生意养家糊口,怎么就成了你典来的身价?肯定是你独自在家勾搭上了人,又见了十五贯钱,一时见财起意,杀死丈夫,劫了钱,先往邻居家借宿一夜,与汉子计划好一块逃走。现在你就跟这个汉子在一起,还有何理说?”
   众人齐声说大娘子言之有理。又问那后生:“你是怎么与小娘子谋杀亲夫?又暗中约定在僻静处等候一同逃奔他方的?”
   那后生答道:“小人崔宁,昨天进城卖得几贯丝钱在这里,回来遇见小娘子。因是同路便作伴同行。她家的事我一概不知。”
   众人哪里肯听他说,搜索他的褡裢,里边恰好有十五贯钱,一文不多,一文不少。众人齐声说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与小娘子杀了人,盗了钱财,拐了妇女,同往他乡,却连累我们地方邻里打这没头官司。”
   说完立即扭住了小娘子和崔宁,一同都到临安府中来。
   那府尹听得有杀人公事,即便升堂,叫一干人犯逐一从头说来。
   先是王老员外上去告说:“相公在上,小人是本府村庄人氏,年近六旬,生有一女,前年嫁给本府城中刘贵为妻。后因无子,取了陈氏为妾,叫她二姐。一向三口在家过活。前天是老汉生日,差人接女儿女婿到家,住了一夜。因见女婿家中羞涩,我拿出十五贯钱给女婿作本,准备开店经营。昨夜女婿到家后,不知因为什么,女婿却被劈死了,二姐与一个后生,名叫崔宁的一同逃走,被人追拿过来。奸夫淫妇,赃证俱在,伏乞相公明断。”
   府尹听得如此,便叫陈氏上来:“你是如何伙同奸夫杀死了亲夫,劫了钱,与人一同逃走的?”
   二姐告道:“小妇人我嫁与刘贵,虽是做小老婆,也得他宠爱,大娘子又贤慧,我怎能起这片歹心?只是昨晚丈夫回来,喝得半醉,拿了十五贯钱进门。小妇人问他哪来的钱,丈夫说,因为家境不好,我已把你典给他人了,典得十五贯钱在此。小妇人慌了,想要先回家里告知爹娘。才走到半路,就见昨夜借宿的邻居赶来,捉住小妇人回来,也不知丈夫被杀的根由。”
   府尹喝道:“胡说!这十五贯钱,分明是他丈人给女婿的,你却说是典你的身价。况且你一个妇人家,为何黑夜行走?这分明是脱身之计。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妇人家做得了的,一定有奸夫帮你谋财害命,你要从实招来!”
   那小娘子正待分辩,只见几家邻居一齐跪上去告道:“相公明断。他家小娘子,昨夜果然借宿在邻居家里。今早她走后,小的们见他丈夫被杀,着人去追赶,追赶到半路,只见小娘子和那一个后生在一起。去搜那后生背上褡裢,恰有十五贯钱,分文不少。这小娘子与那后生通同作奸,赃证俱在,如何赖得过?”
   府尹听他们言之有理,便叫那后生上来说:“光天化日之下,怎容你这样胡作非为?你如何谋了他小老婆,劫了十五贯钱,杀死了亲夫,今日同往何处?从实招来!”
   那后生道:“小人崔宁,是乡村人氏。昨日往城中卖了丝,卖得这十五贯钱。今早路上偶然遇着这小娘子,并不知她姓甚名谁,哪里知道她家杀人公事?”
   府尹大怒喝道:“胡说!世间哪有这样的巧事。他家失去了十五贯钱,你卖的丝恰好也是十五贯,况且你既与那妇人素不相识,为何与她同行共宿?这分明是编的瞎话。你这种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于是命人将那崔宁与小娘子拷打一顿,打得死去活来。那边王老员外与女儿和邻居人等,也口口声声一起咬他二人。可怜崔宁和小娘子,受刑不过,只得屈招了,说是一时见财起意,杀死亲夫,劫了十五贯钱,同奸夫逃走是实。府尹写成文案,奏过朝廷,以谋财害命罪处斩。
   刘官人死后,刘大娘子在家中设个灵位,守孝过日。
  
   一年后,父亲王老员外叫家里仆人老周去接女儿回来。大娘子收拾了包裹叫老周背了,与邻居家作别后一路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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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将该文归入传奇小说,似有不妥。一则,文中2个故事,情节、人物和结构均毫无关联,完全不符合小说情节、人物、结构要统一化的要求。二则,2个故事,单个看,虽具有小说特色,但该文明显是一个整体,作者通过2个故事为例:一个因玩笑丢官,一个因玩笑丧失3条人命。摆事实,讲道理,向人们阐明一个道理:不可乱开玩笑,尤其是这种惹祸上身的致命玩笑。由此,该文就具备了“形散神不散”的散文特性。这恐怕是作者意想不到的收获。推荐阅读。【编辑:纪昀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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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陈兵        2018-08-30 08:24:21
  谢谢指点。编辑辛苦。恭祝秋安。
陈兵
2 楼        文友:陈兵        2019-04-15 15:29:05
  本篇(改写自《醒世恒言》)
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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