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家国天下】老式爱情(外一篇.散文)
《老式爱情》
晚上给家里打电话时,妈妈刚打牌回来,冬闲时老太太比我爸爸想得开,经常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七大娘八大婶打一种小牌,而且输赢带点彩。今天无疑老太太手气好,赢了好几块钱,一听我的声音就给我报喜,听她高兴我也心里愉快很多,就问:“我爸呢?”“看电视呢。他能干什么?”相依为命的两位老人经常动不动就吵几句。但爸爸和妈妈对我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妈妈喜欢啥事也给我说,爸爸则沉默是金,偶尔陪我聊几句,只要我妈在家,我的电话肯定要妈妈接听的。
爸爸妈妈是两个脾气迥异的人,据乡亲们说从年轻时爸爸就是才子样的人物,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拉二胡唱京剧四乡八邻都很出名。因为我们家出身并不好,父亲是个很低调的人;母亲则是姥姥家的独生女,好看但不温柔,出身好根子红,年纪不大就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女党员。我不知道二老的爱情从何而起,听说也是媒人介绍的,我自从记事起只知道在家里小事上母亲是一言九鼎,大事上则由父亲拍板,不过好像几十年家里并没有过什么大事。初中时人家给我说媳妇儿,父亲耳软心活,看对方条件好就早早答应,但回到家我母亲一声怒喝,他赶紧出去否认。我想读高中,父亲则想让我上初中中专,也是母亲最后拿的主意,这些我家的小事母亲一直处理的很漂亮。
我在外求学工作已二十多年了,二老慢慢老了,身体也添毛病了。今年母亲两次住院,父亲担心着急得六神无主,连我陪床他都坚决不同意,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母亲感情至深,只是我不知道农村媒妁之言的爱情竟然这般幸福。我曾经以为小说里的爱情最美,现在看起来身边父母的爱情却是最幸福的,我的父亲找到母亲,才是最完整的人生。我迷恋父母这种相依为命的爱情。他没有“天地绝乃敢与君别”的誓言,但有着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平平淡淡是最真。
《随遇而安》
孔子他老人家说过:五十而知天命。虽然我距离五十岁尚有一段很大的距离,但回头看看,走过的人生轨迹有弯有直,或苦苦寻觅而终擦肩而过,或得来全不费工夫,拟或付出千辛万苦最后心满意足。但一切的一切,都写成一个“命”字。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梦想的苦苦求索,但总而言之是该得到总归会得到;该望眼欲穿终是海市蜃楼,挥之不去,但永远的在水一方。
曾经有段日子自命不凡,总有点“天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的内涵,我承认自己不是那种坚贞若雪很清高的人,但看不起有些人的奴颜婢膝,一直保持着做男人的自尊。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在扬州眠,宁可被人笑做傻,也绝不附炎趋势。随着时间流逝,一些譬如权势富贵之类东西终于离我远去,看人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心里没有一点后悔是假的,但让我放弃自己的底线,不要与生俱来的傲骨,那可能就不是我本人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冷眼旁观,看世事如棋,果不其然,棋局不同,但结果却已注定,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我走自己的路也能到达某些高度。每个人的道路都不同,无疑指责别人,那就更不需要别人指三道四,一点听不进别人意见的肯定是莽夫,但什么都听从于别人那无疑就是懦夫了。随遇而安,是生命的一段历程,也是生命的一种姿态。
曾经有过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朋友,被别人仰视着有之,被别人艳羡者也有之,同样被许多世俗之辈归于毫无用途的朋友更有之。我对待朋友都是一视同仁,坦诚相见,也许自己从没有借助别人的想法吧。对“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这句话深恶痛绝,现在回头看,自己无疑被一些别有用心的所谓朋友,利用自己的轻信反反复复的摆上货架过,坦然一笑而已,很自得的想:这至少说明自己不是废品,尚有价值。友情和爱情一样,也是需要缘分的,我们可以选择朋友,却无法保证永远拥有友情,人生如若初相见,那就不是朋友了。不交往就想保持的感情,只有亲情。一切随遇而安吧,来来往往,陪伴我们往前走的,只有自己注定孤独的心。
岁末年尾,窗外月色如昼,忽然想写点什么,有此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