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深情缅怀古渡站长(散文)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古渡站长已经离开我们一年了。我和古渡站长相识以来一直以父女相称。
爸爸的离开在当时我没有多难过。因我知您的离开对于您来说是幸福的,因您可以不必再承受肉体的痛苦,可以带着您的灵魂去另一个美丽的国度,在那里我想爸爸一定能找到您想要的美,您想要的幸福。所以我很坦然地面对了您的离世。
可是现在的我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想念您,也许是自私吧!您离开了,我才体会到您对我倾注了多少爱、多少关怀,对我又有多少期待。想来很惭愧,对于您无私的关爱,我自己为您又做了什么呢?想来心里一阵酸楚,一阵自责,自己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那天,当我在路上赶回家的时候,弟弟打电话告诉我:爸爸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们日夜兼程在路上狂奔,多么希望能再看看您那如佛一般慈善的面容,听一听您那温暖和蔼的声音……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望向星空。看见最明亮的那颗星星,我不禁会心一笑,爸爸您曾说过您走以后,会在天空注视着我们,祈祷我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女儿很好,请不要牵挂。爸爸,您的外孙已经上高中了,懂事孝顺成绩也稳定了;尤其是您最最牵挂和放心不下的小儿子——佳佳弟弟,今年已经结婚了,他们把妈妈照顾得很好,弟媳是一位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五月的时候他们带着妈妈一起来过南方,拜访亲家!一切都向着您期待的样子发展,一切都非常美好,只是女儿真的好想您!
有的时候,很想打电话说一声:爸爸,我想您了……我带着这份思念,回忆您对我的教导与关爱,我要更加努力,加快脚步赶上时代的浪潮……今天虽然您和我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但在我记忆的大海里,仍然时刻可见您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在我的耳边,也似乎还能时常听到谆谆教诲,在我心中,总能感觉到您手持键盘缓缓敲字的姿态,最爱听您讲您小时候迷人的往事,最爱聆听您说处世为人的方略。
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在我异乡漂泊之路上带给我的震撼和感悟,每当回忆起与您的促膝长谈,还有您坚韧、质朴、善良、乐观的性格,就像在寒风暴雨中轻触一件刚刚被暖阳烘烤过的棉衣,温暖就这样顺着指尖拥抱着我,滋润心田。
当我在逆境中蹉跎时,当我在人生中彷徨时,当我在彷徨中浮躁时,当我在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在矛盾中挣扎困扰的那段岁月里,认识古渡站长实在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江山仿佛是我心灵修行的世外桃源,充溢着安宁与祥和。每当我回忆起那段和您相识相知的岁月,总是很羡慕您的平淡、恬静、智慧、优雅、以及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这种性格带给您悠然自得的生活状态。
爸爸告诫我人生的冲锋,有时快,有时慢,有时进,有时退,有时走,有时停。其实生命的律动不止,我们常常需要一个暂停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人生的发酵;我们需要一个等待的经历,每个人,都不能缺少这份耐心,这是一种隐忍,一种沉潜,一种蓄势,一种自省,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那个时候,我看的书不多,但喜欢纸张和油墨的味道,您便给我寄来许许多多书籍,不但有各种中外名著大部头,还有幼儿阶段启蒙书籍也寄来一大摞,有《三字经》《增广贤文》《弟子规》《唐诗三百首》,还有《安徒生童话》《伊索寓言》《十万个为什么》等等,更有您获奖漫画作品《小人书》,看到满屋子的书籍,一种跨越时空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小时候我一直有个奢侈的愿望,希望自己能有个书屋。没想到多年以后从未谋面的古渡爸爸帮我还愿了。
您用白色的纸片给我做了一个书签,用您已经不怎么听使唤的手给我写下一段座右铭:少年,好好珍惜你能读书的时光吧!今天你有机会有条件翻起书页,请重视你理直气壮获取知识的权利,理解那些呕心沥血郑重写下这些文字的作家!
我每读完一部书,都要和您进行交流,您的辅导和答疑都是点到为止,核心精髓要自己仔细把握和体会。我怀疑自己的能力太弱,但是您的片言只语,我就可以受到别样的启发,足以沐浴文学的光辉之中。
您曾动情地说:虽然我经历无数大起大落的生活。然而,此时,我才发现,真正美妙而有意义的人生,大概就从我在江山文学网开始坚定不移追求自己梦想的时候,一种无欲则刚,有钱没钱,有用没用已经无所谓,我要自己支配生命和时间,不被任何人左右。您还说,人一辈子很短,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光鲜、亮丽待价而沽的商品,这不意味着我没勇气去面对社会,体现我的价值,而是当我面对不公平,不合理的游戏规则时,可以有资格,有条件,同时优雅地说:“不!”您的长篇著作《风雨马颊河》,因为出版商的不合理要求,您毅然中断了与他们的合作。虽然当时,钱对长期卧病在床的您来说也是及其重要的。
对文学执着的赤子之心,以至于您在江山文学网,自始至终都呈现一种最好的状态,您热爱写作,也喜欢禅法,您的文字经常透露出禅意的气味。我觉得您是站在禅宗的肩上,既受到禅宗的教导,也用自己的独特方式展现自由与理解。您说在江山很多的作者往往渴望的不只是写作,而是透过书写文字找到与生命的经验更深刻的连接,文学的阅读亲近则是为了增大意识与经验的广度。您认为书写练习不只是为渴望写作者打桩的基本功,同时也可以是忙碌的现代人能够静心治疗浮躁的方便法门,因为写作,您进入了内在的宁静之乡,在这一刻抬头望见的是宽阔的苍穹,并且学习仁慈和悲悯,将自己的疏忽,傲慢,脆弱与倔强,包容其中。让手中的笔尽情地自由奔跑,放掉控制的欲望,卸下完美主义的包袱。
您认为写作和修行一样都需要学习并且相信自己的内心,珍惜并洞察生命的精髓,以专注,自我自律,活泼创意和开放的心态,追求自我和内心真正的声音。
您以朴素的方式滋润人心,躺在病榻指点江山,编辑修改文章,助力桃李芬芳。在江山,文友们赋予您至高的荣耀。您以星星之火温暖着身边的人、温暖着江山,温暖着整个社会!您自己却有着尘土的谦卑,您把自己当成小小的砂砾,在身体极度疼痛中创作出如音乐如画卷般美妙的诗歌传送着阳光般的温暖,散发着大爱薰香……您常对女儿说,面对苦难是对人生的另一种体会,而您的体会就是把余生所有的经历投入到江山文学网的发展与建设中,让中国的严肃文学发扬光大。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您一生最好的写照;淡泊宁静是您一生的追求;诚实、正直、谦虚是您教育我们做人的准则。
我会永远把古渡爸爸对我讲的话,作为前进的动力,我会永远怀念您!
2018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