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老照片(散文·外一篇)
《老照片》
这几天看网上有位网友晒三十年的全家福老照片,评者人潮如涌,岁月就好像一个展览馆,让我们欣赏自己从青涩变到成熟,乃至变成老迈的一些场景,感谢照相馆和后来若干的手机等高科技手段,光影中有我们似乎剪辑过得历史。
我家里有二个放相片的框子,里边散散落落放了很多我们家的老照片,原来都被挂在中厅里供人欣赏,只是这几年装修完房子后就被束之高阁了,但我春节时也喜欢找出来慢慢一个人欣赏,有的看着看着就笑了,有的则要饱含泪水。
有一张照片是我高中前最想毁掉的,它记载了我一次悲惨的战斗,输的体无完肤且照相机完美记在了我当时的狼狈:当时我大约六岁吧,没上学且有点顽劣,经常招惹点小麻烦,那天流年不利去外公所在的大队牲口圈里去玩,当时里边养着几头牛和驴子,我也记不清楚怎么招惹了驴子,被它重重踢了一脚,幸而当时外公拉了我一把,但胳膊上仍被踢出了血,疼痛不已,于是一路嚎哭回家,没想到在村口又碰到了一群羊,我当时火气正大,踢了最后边小羊一脚,哪里想到这可招惹了众怒,喜羊羊变成了凶羊羊,两三只羊直奔我杀将过来,于是我撒腿就逃,但羊疯狂起来也很威猛,我两条腿没跑过四条腿,最后被大公羊顶进了村边的河里才算罢休,最可气是村里的人都在旁边疯狂的笑没一个过来帮助我,到了很久以后,我妈才过来把我从河水里拉上来,我大哭特哭,很丢人也很恼怒,用我妈的话就是怎么哄也不行,我妈后来才说带你去村边照相馆照张相吧。于是那光辉一刻留了下来:从照片上看应该是春季,我还带着小军帽,一身衣服皱皱巴巴,鼻子拧得老高,明显在哭泣,眼睛几乎看不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背景上则是天安门,就好像我站在天安门前哭,丢死人了。说也奇怪,相对于那个时候的所有照片都是有造型的呆板,这张反而成了艺术照,想想也值得纪念。
很悲戚的一张照片是我和爷爷奶奶的合影,当时是一九八八年,我考上了大学要去南京读书,只是当时奶奶身体不好,算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吧,爷爷他老人家身体也不好,照片里前排爷爷奶奶坐在椅子上,我站在他俩后边三个人都是笑逐颜开,只是我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和奶奶照相了,我去后不久她老人家就与世长辞,因为距离老家交通太不方便,父亲和爷爷商量后都没告诉我,以至于春节过年知道这个噩耗,我跑到奶奶坟前哭了很久,这张照片也算我成年后唯一和爷爷奶奶的合影吧。
其实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故事,就像每一段岁月都是故事一样,不能忘记但也不能沉湎其中,因为未来有更多的美好影像等着我们,岁月如河慢慢划行。
《想念》
昨天晚上下班后到药店去买治过敏的药,结果习惯性的信步走到治疗高血压高血脂的货架前,然后按照老家爸爸妈妈桌子上摆的药瓶买了几种,走到结账的柜台前我才想起,自己要再过十天左右才回高唐老家,但是依然把药买了回来,仿佛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心中一种暖意萦怀,我知道这是想念妈妈了。
女儿在家时特别喜欢吃西餐,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都不肯放过,而我则对于西餐都用深恶痛绝来形容,每次陪她吃的时候都絮絮叨叨一番,且绝口不吃任何西餐,但周末我在和谐广场,却忍不住走进必胜客餐厅,点了一杯红茶徜徉坐了许久,没有那个人的陪伴更觉得几分寂寞,我知道我想念女儿了。
高中时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同学,当时根本没有机会表达,后来时光荏苒也就错过了缘分,只是每次回高唐我都习惯开车在北湖附近转转,春去春回,岁月浅歌,很多过去的美好都深深刻录在我的心里,我已经不再是扯着嗓子对着湖心吼《大约在冬季》的那个男生,只是看着泛绿柳枝,总觉得有丝丝酸意,我知道我想念那段美好而忙碌的高中生涯了。
南京有座梅花山,元宵节过后梅花陆续开放,红的,白的,黄的,袅袅婷婷都挂满枝头,我喜欢这种美丽,只是任何一种美丽的背后都有着谢幕那个轮回,我总对自己说,能忘记的就忘记吧,很多东西应该及时清零的,但我总忍不住要想念,想念那个时候的骄傲。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喜欢醉生梦死,拼命抑制自己,把自己混同于喜欢玩乐的类别,做各种明知道不对但可以释放我内心战栗的行动,打网络游戏可以通宵,喝酒可以熟醉,激情可以裸奔(这个没变成现实呀),但总一份系于内心深处的东西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思索,也许我想念的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使命感吧。
想念,太多的想念让我变老了,变胖了,也变懒了,其实人生中比想念更重要的东西太多,我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