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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文采】珍珠衫(小说)


作者:陈兵 秀才,1637.9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420发表时间:2018-09-28 00:18:40
摘要:襄阳青年蒋兴出门作生意在外滞留一年多。徽洲青年陈商来襄阳经商,与蒋兴妻子三巧儿勾搭成奸。三巧儿把蒋家祖传之物珍珠衫送给陈商作信物。蒋兴发现他们的奸情后休了三巧儿。后来陈商在襄阳病死。陈商妻子平氏前往处理后事。友人劝平氏再嫁。蒋兴也有意再娶。经媒人撮合,平氏与蒋兴结婚。蒋兴在平氏那里发现了珍珠衫。平氏说明珍珠衫的来历。两人共同为婚姻和命运慨叹。

(一)
  
   湖北襄阳有个青年商人蒋兴,小名兴哥,与本县王家小姐三巧儿自幼定亲,十七岁上完婚。婚后蒋兴继续经商,两人生活颇为幸福。
   一天,蒋兴想到父亲去世已经三年多了,广东那边还有许多帐款没收回来,便与妻子商量要出去收帐。三巧儿初时舍不得他走,后来想想不去也终不是办法。况且家中开支庞大,不能总靠父母接济,便答应他去了。
   临走这一天,小夫妻两个哭哭啼啼,难舍难分,说了一夜的话,索性不睡了。天还不亮,蒋兴便起身收拾,将祖宗留下的珍珠细软,都交给妻子收管,自己只带些盘缠和随身衣服之类。家中原有两个仆人两个丫头。蒋兴带一个年轻些的仆人上路,留一个老成的在家听候使唤。两个丫头,一个叫小云,一个叫小雨,蒋兴吩咐她们专在楼中伏侍,不许远离。
   吩咐停当了,蒋兴对三巧儿说:“娘子在家耐心等我。我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就能回来。这地方轻薄子弟不少,你又长得漂亮,少在人前抛头露面,免得招惹麻烦。”
   三巧儿说:“官人放心,你一路多加保重,早去早回。”两个洒泪而别。
  
   蒋兴上路,心中一心想着三巧儿,想着自家的帐务清理,整天的愁眉不展。到了广东以后,找客店住下。当地的一些客商旧友,听说蒋家来人,都前来会见,摆酒接风。蒋兴将带来的礼品特产等分送给客友。这样一连忙活了半个来月不得空闲。
   蒋兴在家时,贪图巧儿的美貌温柔,房事不加节制,未免淘虚了身子。加上一路颠簸劳累,到这里饮食不适,又忙于应酬,不幸患上了疟疾。一夏天不好,入秋又转成痢疾,每天请医切脉,服药调治,直拖到秋后才得痊愈,把买卖也都耽搁了。眼见得一年回去不成,虽然想家,也只得把念头放了下来。
  
   自从丈夫走后,三巧儿依照丈夫吩咐,果然数月之内不下楼不出户。
   光阴似箭,不觉残年将尽,家家户户闹哄哄的点烟火,放爆竹,合家玩牌耍钱。三巧儿触景伤情,思念丈夫,一夜夜好不凄凉!
   正月初一这天,小云小雨两个丫头劝主母上前楼去看看街上风景。
   原来蒋家住宅是前后通连的两座楼房,前座临着大街,后座是卧室。三巧儿平常只在后楼中坐卧。这一天在丫头们鼓惑之下,便从边厢里走到前楼,吩咐推开窗子,把帘儿放下,三个人在帘内观看。
   这天街上真的好热闹!三巧儿看了一会,禁不住叹道:“这么多在街上闲逛的人,咋就没个算卦先生!如果有个会算卦的,叫他上来问问官人的消息也好呀。”
   小云说:“今天大年初一,人人都要玩耍的,哪个出来算卦?”
   小雨说:“娘!这事儿不难,就由我倆来办,五天之内给你找来一个就是了。”
   初四这天早饭过后,小雨下楼小解。忽听街上有小铜锣响,知道是瞎子算卦的来了。慌忙提起裤子束了腰带,跑出门外一看,果然看见一个算卦的在街上行走。他身前一个男童,一手敲着小铜锣,一手用根竹杆牵着他。小雨叫住了瞎先生,转身一口气跑上楼来,告知主母。三巧儿吩咐在楼下等候。小雨下楼把瞎先生叫进来坐了,沏上茶。三巧儿也从楼上下来了。街坊邻居有好奇的,也围上来看热闹。
   瞎先生问:“是谁要算卦?给谁算卦?”
   小雨说:“是我家主母给先生算。”
   瞎先生点点头,掐指算道:“若是妻问夫,行人在路途,金帛千箱有,风波一点无。今年是龙年,青龙属木,木旺于春。立春前后就动身了,月底月初必然回家,不但人回,还有大量钱财带回来。恭喜了!”
   三巧儿听了十分高兴,叫小雨给了几分银子送走瞎先生,自己欢欢喜喜地上楼去了。
  
   (二)
  
   三巧儿自从听信了算卦先生的话之后,便一心只想着丈夫回来,时常走到前楼,透过窗帘东张西望。然而直到二月初旬,椿树抽芽,也没见点儿动静。三巧儿想起丈夫的临行之约,愈加心慌,一天几遍向外探望。
   忽然有一天,街上一个青年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青年原是徽州新安县人,叫陈商,人称陈大郎,年方二十。这青年也是父母双亡,自己凑了些本钱,在襄阳和徽洲之间作些粮米生意,以养家湖口,每年要往来几趟。
   这次来他住在城外,一天偶然进城来,要到大市街的典当铺问问家信。那典当铺正在蒋家对门,恰好被楼上的巧儿看见。陈商不仅和蒋兴年龄相仿,这天的穿着又恰好和蒋兴的衣服相像。三巧儿远远瞧见,只道是丈夫回来了,便揭开帘子定睛而看。陈商偶一抬头,望见楼上一个俊美的少妇正目不转睛的看他,以为喜欢上了自己,也对着楼上丢个眼色。三巧儿见不是丈夫,羞得两颊通红,忙把窗帘儿放下,跑到后楼在床沿坐下,心头犹自突突地跳个不停。
   不想那陈商的一片精魂,早被妇人的眼波儿勾上去了,回到住处,心里念念的放她不下。心想家中妻子,虽也有些姿色,怎比得了这妇人的一半!要能与她欢度一宵,就算花些钱,也不枉为人一世。想要通个情信儿,却无门可入,叹了几口气,忽然想起大市街东巷有个卖珠子的媒婆,曾与他做过交易。那婆子能言快语,日常走街串巷,没有哪一家不认得的,要是与她商议,定有办法。
   陈商心里有事,这一夜翻来覆去不曾安睡。勉强捱到天亮,起身梳洗了,胡乱吃点东西,取了一百两银子,两大锭金子,急急地跑进城来,径直来到大市街东巷,去敲那媒婆的门。媒婆蓬着头,正在天井里拣珠子,听得敲门,收起珠包问道:“是谁呀?”
   陈商说“徽州陈商!”
   听说陈商,原是认得的,媒婆慌忙开门请进,说道:“老娘刚起来就忙,还未梳洗。大官人起得好早!有何贵干?”
   陈商说:“要找一个人,晚了怕找不到。”
   媒婆问:“是要帮老娘卖些珍珠首饰吗?”
   陈商说:“珠子也是要买的,还有大买卖给你做呢,这里说话方便吗?”
   媒婆把大门关上,请他到小阁儿坐下,问道:“大官人有何吩咐?”
   陈商见四下无人,便从衣袖里摸出银子,解开布包,摊在桌上:“这一百两银子干娘收过了,我才敢说。”
   婆子不知所为何事,哪里肯受?
   陈商问:“是嫌少吗?”慌忙又取出黄灿灿的两锭金子,也放在卓上。“这十两金子一起奉送,干娘再不收,就是故意推脱了。今天是我来求你,这桩大买卖,除了干娘别人做不成的,所以特地相求。”
   媒婆沉吟不语。陈商又说:“你放心,就是做不成,这金银你也只管受用。我不会再要了,算是给你的礼钱,咱们以后也好做生意。”
   媒婆听罢满脸堆下笑来,说:“大官人不要错怪,老娘一生不曾收别人一厘一毫不明不白的钱财。今天既承大官人吩咐,我先暂且留下;要是不能效劳,依旧归还。”说罢,将金银一齐包起,去卧房中藏过,出来问道:“大官人,你先说说是什么买卖,能用着老娘之处?”
   陈商说:“急切要找一件救命之宝,别处没有,只这大市街上一户人家才有,特求干娘去借。”
   婆子笑道:“怪事!老娘在这条巷子住过二十多年,不曾听说大市街有什么救命之宝。大官人你说,有宝的是谁家?”
   陈商问:“那当铺对门高楼之内住的是什么人?”
   婆子想了一下说:“那是蒋兴哥的家,他出外做生意一年多了,只有女眷在家。”
   陈商说:“我这救命之宝,正要问他女眷借借。”
   他把椅子挪近婆子身边,把他日前看见那家少妇如何美貌,自己如何倾慕愿求一见的心事照实说了。
   婆子听罢连忙摇头:“这事太难!蒋兴新娶这房娘子不到四年,夫妻两个如鱼似水,寸步不离。自男人走后,这小娘子不下楼不出户,很是贞节。我与她还不熟悉,说不上多少话去,怎么敢答应此事?官人所赐金银,老娘没福,怕是受用不成了。”
   陈商听说,慌忙双膝跪下。婆子去拉他时,被他两手抓住衣袖,紧紧按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口里说道:“我陈商这条性命都在干娘身上。你务必想出个妙计,帮我作成此事,救我性命。事成之日,再有白金百两相酬;要是拒绝,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婆子见状慌得连声说:“别这样!快要吓死我了。大官人请起,老娘有话讲。”
   陈商这才起身,拱手说:“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媒婆说:“这事不能性急,得想个妙策,慢慢来,只要能办成就好,要是限我时间,老娘决难从命。”
   陈商说:“只要能办成,晚几天也没关系,你倒是有个什么计策呢?”
   媒婆说:“这样吧,明天早饭后,咱们在典当铺中会合。大官人可多带些银两,就说与我做个买卖,其它的事我自有安排。到时我这两只脚要能跨进蒋家的大门,事情就有眉目,那就是大官人的造化,大官人就可以回去了。记住,不要在他门口久留,被人识破误了大事,下一步再找到机会,老娘自来回复。”陈商听罢欣然开门而去。
  
   (三)
  
   第二天,陈商穿了一身齐整衣服,取上三四百两银子,放在个大皮匣内,叫小郎背着,来到大市街的典当铺里来。瞧见对门楼窗紧闭,料是妇人不在,便与当铺主人拱拱手,要了个木凳儿坐在门前,向东张望。
   不多会儿,只见媒婆抱着一个篾丝箱儿来了。
   陈商叫住问道:“你那箱里有什么东西,是卖的吗?”
   媒婆说:“珠宝首饰,大官人要买吗?”
   陈商说:“我正要买。”
   媒婆进了典当铺,与主人打个招呼,说声打扰了,便把箱子打开,内中有十来包珠子,又有几个小匣儿,都装着簇花点翠的首饰,奇巧动人,光灿夺目。
   陈商拣几颗珠子和几样首饰,一堆儿放着,说:“这些我都要了。”
   媒婆看看那堆珠子首饰,说:“大官人要用随时都可来买,一下要这么多,你付得起钱吗?”
   陈商会意,打开皮匣,把一大些银两白花花的往柜台上一放,高声叫道:“有这些银子,难道买不起你的这点货!”
   此时邻近的闲人已过来好几个,围着观看。
   媒婆说:“老娘不过开个玩笑,岂敢小看大官人。快把银两仔细收了,只要给的价钱公道就好。”
   于是两人便谈起价钱来,一个要价高,一个还价低,一个说成色不好,一个说你不识货。两人越说差得越远,声音又越说越高。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铺子里站不下。两人便出门站在大街上大声嚷叫。
   三巧儿在家听见对门喧嚷,不觉走到前楼,推窗偷看。只见媒婆手里拿着的珠宝首饰亮光闪烁,宝色辉煌,十分可受,又见婆子与客人争执不下,便吩咐丫头去叫那婆子,借她东西看看。
   小云领命走过街去,把媒婆衣角一扯,说:“我家娘请你。”
   婆子故意问道:“你是谁家?”
   小云说:“对门蒋家。”
   婆子把陈商手里的珍珠首饰一把夺了过来,忿忿地包了,说:“老娘没功夫跟你纠缠!”
   陈商说:“我再给你加些钱还不行吗?”
   婆子说:“不卖不卖!像你这样的价钱,老娘要赔光了。”说着将东西放入箱儿里,锁起来抱着就走。
   小云说:“我替你老人家拿吧。”婆子说:“用不着。”头也不回,径直往对门去了。
   陈商心中暗喜,也收拾起银两,告别了铺主,自回住处。
  
   小云领着媒婆上楼,与三巧儿见面。婆子看那妇人,心下想道:“真是个仙人!怪不得陈商心迷;我要做个男人也要动心了。”开口说道:“老身久闻大娘贤慧,只恨无缘相见。”
   三巧儿问:“你老人家尊姓?”
   婆子说:“我姓梅,人都叫我媒婆,还当我是个保媒的呢。我在这里东巷住,和大娘也是个邻居。”
   三巧儿问:“你这些东西,刚才为何不卖?”
   婆子笑道:“我要不卖,拿出来干什么?只笑那个客人,空有一表人才,不识货物。”说完去开了箱儿,取出几件首饰递给妇人看。“大娘,你看这种首饰,光工钱就得多少!他的价钱给得太不像样。”又把几串珠子提起来。“你看这上等的货色,他怕连见都没见过呢。”
   三巧儿问了那客人给的价儿,点头说道:“嗯,那是亏了些。”
   婆子说:“还是你这大家宝眷,见多识广,比那男子汉的眼力胜过十倍。”
   三巧儿叫丫头上茶。婆子说:“不打扰了。老身还有件要紧的事,得往西街走走,遇着了这个客人,耽误了我不少的功夫。我这箱儿今天也不带了,权且放在这里,烦大娘替我收着,老身去去就来。”说完就走。三巧儿叫小云送她下楼,出门向西去了。
   三巧儿看上了婆子的几样东西,专等她过来谈价,不想下起大雨来,一连两天不停,到第三天午后雨还在下着,忽然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三巧儿叫丫头开门,只见媒婆衣衫半湿,提个破伞进来。她把伞儿放在楼梯边,走上楼来向三巧儿道歉:“大娘,前晚失信了。”
   三巧儿问:“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婆子说:“小女儿新添了个孩子,老身去看看,留住了两天,今早才回,半路上下起雨来,在一个相识人家借了把伞,又是破的,真是晦气!”
   三巧儿问:“你老人家几个儿女?”
   婆子说:“儿子就一个,结过婚了。女儿倒有四个,这是我第四个女儿,嫁给朱朝奉做偏房,就在这北门外开盐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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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珍珠衫》改编自明代著名通俗文学家冯梦龙编纂的《喻世明言》中的《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故事耐看,曲折离奇,引人入胜:美少妇王三巧原本与丈夫蒋兴恩爱非常,却不料被已有妻室的好色之徒陈商相中,陈商情欲难禁,利用蒋兴在外做生意之际,想方设法用金钱、以死相逼等手段买通梅媒婆,梅媒婆为其出谋划策,设计引诱王三巧与陈商偷情,在多次偷欢后,王三巧竟悄然爱上了陈商,还欲与其私奔,并将丈夫蒋兴的祖传之宝珍珠衫送给了情人陈商。在生意途中,陈商无意间结识了蒋兴,蒋兴也无意间发现了陈商穿在身的珍珠衫,陈商也豪不避讳地道出了他与王三巧的偷情实况。蒋兴无法容忍妻子的不忠和背叛,便一纸休书,休了妻子王三巧。之后,王三巧便嫁给了县官吴杰。在王三巧再婚时,蒋兴还将原先几大箱的陪嫁物品,原封不动地送给前妻作为贺礼。而陈商妻平氏自从发现了这件珍珠衫后,顿觉蹊跷,便将其私藏,从而又引发了陈商与平氏大吵一场。陈商怒气外出,不料染疾病亡。家道没落的平氏为了埋葬丈夫陈商,经人介绍,又将自己嫁给了蒋兴,蒋兴又意外发现了她陪嫁的珍珠衫,便将平氏前夫勾引王三巧之事如实相告。真是天意弄人,报应不爽。随后,蒋兴意外致人死亡,被状告至县官吴杰处,恰巧被王三巧得知。由于王三巧感念前夫昔日的恩爱之情,便苦求吴杰搭救了蒋兴。在得知王三巧与蒋兴原为夫妻的实情之后,吴杰便让王三巧与蒋兴复合。一场阴差阳错的婚变,最终反倒成就了蒋兴——一夫二妻圆满到老。文中描写最出彩的是陈商苦求梅媒婆,以及梅媒婆定计与王三巧相熟一节。这一部分,让人认识了陈商的阔绰好色,梅媒婆的贪财忘义,王三巧足不出户的贤良纯善,毫无心计。这部分作者为读者刻画的痴情王三巧,与后面与人偷情的王三巧判若两人,实在令人费解。王三巧是如何一步一步蜕变的,作者竟漏掉了最有看点的“设计环节”。即在如何设计让王三巧心甘情愿与陈商出轨一节,作者居然只字未提,一下子竟跳跃到“勾引偷情”成功。试问,王三巧何以会突然忘掉自己与蒋兴的恩爱之情而忘乎所以地与人偷情和情愿与陈商私奔,毫不顾忌昔日的夫妻之情?那么,王三巧对丈夫蒋兴到底是何感情,俩人又不曾有矛盾,难道是虚情假意不成?根据之前描述,显然不是。难道只是因丈夫一年多独守空房,情感寂寞所致?假若如此,应该只是玩玩而已,为何还要将珍珠衫相赠?可见,王三巧对陈商也是真爱。既然是真爱,又何以在被休之后,又心甘情愿地嫁给了县官吴杰?这就产生了诸多矛盾。因而,这部分令人疑问顿生的内容应该比之前更精彩才对,作者反倒予以省略,自始至终未能交待清楚梅媒婆所用何计以及如何用计,设计勾引王三巧上套的细节,令人如坠云里雾中,对王三巧的生性突变,又怎能不让人疑窦丛生?据此可见,王三巧的爱情观,只是向人们揭示了半纯半杂的爱情。这便是该小说改编的漏洞和致命所在。另外,文中写道,陈商时刻将珍珠衫穿在身上,即使晚上睡觉,也将其抱在怀中入睡,寸步不离。说明他对王三巧也是真爱,这就与他好色的秉性不符。因为这种所谓的真爱明显是建立在美色基础上。正因如此,他对妻子平氏的爱就很平淡,为什么?皆因平氏姿色不如王三巧一半。这样的人,真爱只不过是其发泄兽欲的借口罢了。倘若王三巧年老色衰,真爱必会荡然无存。尤其是,当王三巧提出与陈商私奔时,陈商居然顾虑重重,以蒋兴一旦回来不会轻饶为由,予以搪塞,敢做不敢当,又何以是真爱?这又是自相矛盾之处。实际上,平氏很能吃苦耐劳,对丈夫也很忠诚,为了筹集葬夫钱财,才同意将自己嫁给蒋兴,着实是个好女人。对这个女人、蒋兴、梅媒婆和吴杰的刻画,反倒令人印象深刻。诚然,小说自有其开拓性价值。就婚姻而言,古代讲究妇女从一而终。而王三巧和平氏其实都是时代的叛逆者。然而这样的叛逆者,在经过一波三折之后,居然都得到了圆满的结局。这是对封建礼教对妇女婚姻束缚压迫的极大反叛——倡导再嫁妇女也能追求婚姻幸福。当然,再婚妇女的幸福也离不开像蒋兴那样不计较婚史,只求得到一个“好女人”的开明富豪。作为明代的通俗小说,这是该篇小说开创性的进步,也是本篇小说的魅力所在!【编辑:纪昀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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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纪昀清        2018-09-28 00:40:10
  最近太忙,一直抽空在看《珍珠衫》,今天上午有白事要办,趁坐席期间,看完了小说,由于下午上县出差,一直无暇编辑。但乘车返回途中,却一直在思考小说中的情节、人物和优缺点。晚上9:40下晚自习后开始写编者案至零点左右。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
以语开悟智慧,以文砥砺人生。
2 楼        文友:陈兵        2018-09-29 09:59:33
  编辑辛苦了!您在百忙中还为拙文写出大段的评论,实在感激不尽。至于那个“设计环节”,亦即媒婆如何设计让王三巧心甘情愿与陈商出轨一节,不是漏掉了,是我删除了。因为那一节字数很多,而且涉及色情描写,怕影响不好。您指出的应如何改编作品的方法,我能理解,但很难做到。原因是本人水平有限,怕改不好,破坏了原作的主题和基本的架构。我所能做的只是将原作的故事情节稍加改变,删繁就简,屏除封建迷信和不健康的部分,用现代语言推介古典作品。既便如此,我做得也很不够,还望多加指教。
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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