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我的母亲(散文)
我的母亲极为普通,极为平凡。平凡的让我对她的音容笑貌和她一生所做的一切似乎记不起来,也许正因为这样的平凡和普通,使我搁放不下,一次又一次寻找一个母亲平凡中的闪光,平凡中的伟大!
我是母亲的第六个孩子了,对于母亲年轻的样子,我只有模糊的记忆,只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正是“边黄边割”鸟儿提醒农民收割的时候,一大块麦田里,母亲弯腰在收割着麦子,我则到麦垄里找那高高的刺棘花,母亲不时地抬头看着我的举动,我掐了粉红色的花拿来戴在母亲头上,感到母亲漂亮极了,母亲高兴地笑了,笑得十分幸福!
这是另一个夏天的故事,还是小时候难以忘怀的记忆。全家人在场里碾打麦子,好象听姐姐说了饺子怎么回事,我哭着喊着跟妈妈要吃饺子,妈妈犯了难,用什么做馅啊?妈妈把哭着的我,抱回家。把那个空着油的罐罐晒在太阳下,在酸菜缸里捞出来少许酸菜用刀切碎了,在那晒了的油罐罐底沥了些油,烧熟后泼在切好的酸菜沫上,拌成了饺子馅,擀了面皮,不一会饺子就做好了,这是我人生中吃的最香的一次饺子。
又一个夏秋结交的傍晚,妈妈摇着纺线车儿,我和姐姐们围在她的身旁,呵!圆月高挂!抬头仰望月儿圆圆的,上边有大树儿模糊的影子,大树下好象是妈妈纺线的身影!
童年的记忆难以抹去,秋天金黄的玉米,窑畔上的南瓜,场畔上大枣,土场上秸秆,场边的麦草垛……风吹树梢,牛羊咩叫,蛐蛐鸣唱,没有其它喧嚣,这是多少个宁静的夜晚啊,这一切好像和母亲在一起,思绪随心而飞,还是妈妈,还是故乡,故乡就是妈妈呀!
一个个油灯下,织布机旁,我拉着妈妈的衣角,看着飞舞的线梭,妈妈不知疲倦的双脚在踩踏着织布机的踏板,一下两下……这种声音一直在我耳旁人缭绕;在窑洞的土炕上,又是煤油灯旁,妈妈摇着纺线车,轮儿不停地悬转,妈妈的一只手拉着线绳,一只手摇着纺车把儿,“咝呀——咝呀——”的声儿十分好听,我侧睡在油灯下拨闹着灯花……妈妈的手为什么从不停歇一下呀,这是一个妈妈纺线的最美画图,特别是那双手,在我的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的确是妈妈这双从不停歇的劳作的手,让我长大成人后,感觉在生活中我这双手也从不敢偷懒,只有勤奋的劳作,这才是妈妈的儿子!
上中学了,常常背馍要到几十里外的中学上学,妈妈见我眼睛有些红,上学时将姐姐她拿的两包白糖塞进装馍的口袋里,说是降温泄火,又塞了几个煮熟的鸡蛋,当时家里只有两个鸡下鸡蛋呀。
母亲中等个儿,厚道朴实,勤劳善良。母亲起早贪黑,除了纺线织布外,家务活全干了。那时是男主外,女主内,一个人十几口人的大家庭,穿衣吃饭全靠她。
母亲的威望很高,左邻右舍大小事爱找她,小娃有个小病,谁的眼睛红了都爱找她,她有个银簪子,还有个拨火罐,虽是土办法儿,效果可好啦!
邻家有个小伙,叫安健。母亲离世得早,安健娶了媳妇是个双眼瞎,生了个女儿,母亲常去给做针线活儿,帮忙给带孩子,大灾小病的全凭母亲指点,还将孙子不穿的小衣服送给她们,看他们日子过的恓惶,自己身上七块八块的零花钱也掏出给她们补贴,母亲成了这俩口的靠山。母亲说:年轻轻的眼瞎了,可怜啊!提起这家子,母亲常常流着泪儿。小伙也很有心,果园早熟的果儿,打的野兔儿做好端给母亲吃。母亲过世了,他早早地来叩拜,献了大花圈,哭得很伤心。
母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和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事情,看起来很平凡,但平凡中显得多么伟大!
母亲啊!儿女身上衣,碗里的饭,筷子夾的菜那个不是你做的。
母亲啊!上学的馍,脚穿的鞋那个不是你做的!
母亲啊!父亲呵斥抽打教育我的时候,你上前挡着,用身体保护着我!
母亲啊!当儿子从窑洞顶上跌下,受到惊吓的时候您一声声喊着:
“平娃,平娃……你回来……”
“平娃,平娃……你回来……
“回来啦,回来啦!”
母亲手拿鸡蛋,声音是那样虔诚,这是古老的办法,给受惊吓的儿子叫魂,每天日头快落山时,一连叫三天……
母亲,我们的好母亲啊!
父母一生儿女和孙子外孙众多,谁又没受过她的恩泽呢!受到过父母的疼爱和关怀呢!
父母已离开了人世,今年农历九月四日是母亲逝世三周年的日子,怀念母亲,缅怀千古、昭示子孙、传承美德。我们活着的人应该记得他们的功德!更加热爱生活,珍惜父母给予我们的生命,努力奋斗,开创末来,以更好的工作和生活来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
母亲一生养育了众多儿女,陪伴着众多孙子和外孙成长,我难以想象她是怎样默默付出的,她付出地悄无声息,她付出的让儿女似乎疏忽了她,她付出的忘记自已的存在。
润物细无声,她是台前光彩的幕后支持人!没有母亲黙黙的付出,那有全家人的团结幸福,那有我们的今天!
母亲真正意义上的伟大,是她无怨无悔,不求回报默默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