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洪水到来前,常常见到这对老人在这片小沙滩上或散步、或静坐,很多时候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在山与水的陪伴下,交换着彼此再也熟悉不过的目光,那时那刻,他们总感觉一辈子的时光全浓缩在这片沙滩。
又是一个瑰丽无比的下午,炽热的阳光很是无奈的收拾起自己箭样的光芒,展现给人们一张温柔的笑脸。凉爽的河风也一阵阵拂面而过。这对老人一如继住的坐在老地方,那老婆婆还调皮地用脚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一点点洒落在老伴的身上,那老头儿一点也不气恼,反像年少的孩子似的把脸上的水珠甩向老伴的身上,顿时,一河的水欢笑而去……
“快跑呀,涨水了,看,水头来了呀……”一阵惊慌的声音打断了老人欢乐的笑声。
可不是吗,一排浑浊的浪正从不远处的河湾铺天盖地地涌来。
“快,走”老头儿一声急喝,一把抓住老伴,“我的鞋”老伴一把抓住鞋,刚刚躬起身——一阵浪扑打而来,老伴一个趔趄被卷入水中,老头死死抓住老伴的衣服,一忽儿,两人被卷入河中。河岸上的人们惊呼着,年轻人纷纷想办法营救,这时,只见老头儿一手拉着老伴,一手拼进全力向河中的一截断木划去,近了,近了,老头一把拨拉过断木夹在腋下,然后让老伴一手紧紧抱着木头,一手抱住他的腰,而他则拼命河岸游。边游还边喊:“别松手,快了,快了,别怕,有我老头子呢!”
岸上的人们一边替老人着急,一边惊讶于老头的一身好水性。这时,年轻人们已递过了竹杆……
正当人们手忙脚乱在抢救老婆婆时,老头儿却在大喊了一声老伴后晕倒了。
“老伴,老伴……”
几个小时了,老婆婆就这样不停地摩挲着老头的手、脸,一边不停地低唤着。终于,老头儿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老伴……”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别怕,有我呢……”
“就你逞能……”
“呵呵……”
这笑声让静寂的病房无比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