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家国天下】村庄上空的天堂(外一首·诗歌)
村庄上空的天堂
一艘艘被搁浅的船只
被绿树和藤蔓淹没,悄无声息
走近它,试图唤醒一些沉睡的东西
比如水缸,石碾,架子车,土灶台
又比如拉车的驴骡,脖颈相抵的鸭鹅,鸡飞狗跳的院落
爪勾,镰刀,犁,耙等锈迹斑斑的农具
用渴望的眼神
凝望那片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土地
这片土地,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粮食
这片土地,陆陆续续地埋葬了列祖列宗
我远远近近的亲戚
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流落到哪里
但记得我是从这里走出去
没有人打理的宅院
花草树木盘根错节,虬枝峥嵘
自然的,原始的,野性十足的绿色
翻墙而出,与外面的青葱繁茂汇合纠缠在一起
波翻浪滚,涛声阵阵
飘渺悠远中呈现出质朴的宁静、安逸
偏是树上的蝉一声接一声叹息
日暮,太阳沉下去的时候
并没有袅袅炊烟,斑驳陆离的老墙壁正接受岁月无声的侵蚀
仿佛一切都将随之坠落,陷入深不可测的穽渊
花虫鸟鱼都潜藏起来,星星在铅灰色的幕后窃窃私语
夜色苍茫,阴气逞兴诡谲,
恍惚间,我那些死去的亲人音容如昨
纷纷起身,飘向村庄上空的天堂
遗
郁郁青青,葡萄藤附墙而上
青豆般的果儿竞相向外窥探
灰色的马路、灰色的废墟、灰色的楼群
和它们日新月异的变化
拐角处,一段小巷,几户人家
路过的人,总会忍不住回头望
指甲草,夜来香,竹椅,蒲扇,素衣,布鞋,
旧时宅院里走出来的一位清秀姑娘
一如既往的安守光阴,风尘无恙
稀疏的头发梳成辫子
在脑后挽成精致的螺髻
随着咿咿呀呀的家乡戏自然地摇来晃去
岁月静好,等呀等情郎
阳光柔柔得洒落下来
照在房上,树上,花草上,晃在溜溜的风上
一个针线笸箩,一双粗糙而灵巧的手
老花镜下,穿针引线,不慌不忙
任人间多少喧嚣,都与她无关
世事变迁又有何妨?
一双小脚无声的诉说过往
笸箩里的几对儿绣花鞋垫
逗引了蝴蝶在附近徜徉
偶尔,停留在上面盛开的小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