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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家国天下】我为邻家阿姐代言(散文)


作者:烟云墨雨飞 进士,9955.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937发表时间:2018-10-11 15:20:02


   我与邻家阿姐是好朋友,闲来无事之际,我们总是在一起拉家常,谈论的话题涉及天文地理古今中外。阿姐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因为年轻时候太过拼命,以至于累坏了身体。腰椎、颈椎以及关节炎方面比较严重,每逢阴雨天就痛。最近呢,眼睛花的厉害,手机上短信文字都看不清了。前天她又和我说,她的肩周炎也犯了,手臂抬不起来了。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她在我面前不住地叹息。我就劝她,人老了可不都是这样嘛,岁数大了,身体各个部位逐渐退化。这些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以平和心态对待衰老吧。
   忽一日,我正在家中练习书法,阿姐来了。她对我说,我的眼睛看不清了,没办法上网敲键盘,你、你替我写一封遗书吧?
   “什么?写、写遗书?你、你活得好好的,干嘛写遗书啊?”我吃了一惊,连忙问她。
   阿姐说:“我就是想提前写好了,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说出来那些话。你就替我写吧,写好了发给我,我存邮箱里。”
   我仔细一想,她说的可也是,一般来说,遗书都是在清醒时候写的。好,很愿意为阿姐代言效劳!我点头同意了。只是我的文采不及她,以下就是我为阿姐代笔写的一封遗书。她口述,我敲键盘。
   亲爱的儿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离开了你。
   此时此刻,我望着窗外八月的风景,闻着沁人肺腑的桂花香,心里突然感慨万千。因为一九九零年这个时候,你就是在这个季节出生的。还记得生你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清晨,当墙上石英钟敲响五下的时候,你顺利降临人间。初为人母的喜悦,那真是无法形容。我喜欢你一天天越来越漂亮的模样,我喜欢你一边吃着奶一边用小手抓着我鼻子,就那样摩挲着。如此种种,那种感觉好美好温馨。知道么?当你用稚嫩的嗓音,喊出第一声妈妈的时候,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欢喜。
   我们那时候生活在北方寒冷的城市,夏季时间不长,日照时间自然就短。一般来说,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都缺钙,尤其是儿童。你那时候体弱,又不爱吃饭,营养摄入量少,严重缺钙。医生说需要补钙,我就抱着你去医院打钙针,一打就是几个疗程,从未间断。那时候,邻居家金姐姐就笑着说你是“补钙大王。”
   三、四岁时候,你最喜欢听我给你唱歌,虽然我的嗓音不甜美,但是你听的津津有味。总是拍着小手不停地叫:“妈妈,再唱一首,好听。”我呢,就一首连着一首给你唱。有时候我还在想,你现在唱歌那么好听,是不是受了我的影响呢。每每唱完歌之后,我就教你背古诗。看电视时候,你爸爸又教你背天气预报中那些城市地名。没过多久,你就把那些地名全部记住了,总是比气象台主持人先说出来。儿子,你那时候好聪明哦。
   儿子,你小的时候不爱吃饭,我都愁死了,每天想着怎么变着法儿让你吃饭。有一天看电视广告,说是幼儿不爱吃饭,是因为缺锌。于是,就给你买了《锌源宝》吃。再后来又给你买了《龙牡壮骨冲剂》,吃了一阶段,你果然食欲增强了,慢慢的爱吃饭了。也就是这年夏天吧,你趁着我们吃饭的时候,偷偷打开院门门栓,独自一人走了。你不会知道,我们出来没见到你,当时都吓坏了。我赶紧去左邻右居家寻问,你爸爸去各个胡同寻找。我当时感觉自己的头翁的一声,世界仿佛在我的眼中旋转。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假如你丢了,找不到你了,我就不打算活在这个世上了。好在苍天有眼,他不让我失去你。你爸爸终于在你将要拐向大街的胡同口寻到了你。我听你爸爸说,你当时看见了他,扭身就往回走。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我们当时一阵阵后怕,假如天黑之前找不到你,会是什么情景?想想都令人胆战心惊。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是会做梦,总是梦见你小时候走丢了,我翻山越岭疯了似得去寻你。
   还记得你姑妈给你织了一副小手套,她逗你说,回家跟你妈妈说,妈妈你好笨,连手套都不会织。你回来果然就那么对我说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我当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啊,仔细一想,妈妈的确很笨,不会织毛衣手套什么的,只会做饭打扫房间洗衣服,只会给你讲故事背古诗词唱歌,还有就是没完没了的担心你。还只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看着输液一下一下滴落,悄悄的吧嗒吧嗒掉眼泪。儿子,知道么?你睡觉的时候,妈妈才能抽空看一会儿书。总的来说,我承认,妈妈真的很没用,就是学不会织毛衣毛裤,简直是笨死了,妈妈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
   光阴似箭,日子如流水向前流淌。你渐渐长大了,背着书包去上学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去上学了,我的心就一直提着,盼望你平平安安回来。每次看见你走出校园的身影,我的心方才落地。我还忘不了第一次与你分房睡你说的那句话,你对我说,妈妈,你和我爸爸是大人,为啥你们两个在一起睡,而我要一个人睡?我是小孩呀,我、我害怕。我说,儿子,你已经不小了,是个男子汉了,勇敢点,自己睡一个房间,不要怕。虽然话是那么说,我还是担心你一个人睡会害怕,总是半夜起来悄悄趴在你房门外偷听。这些情况,你都不知道吧。
   多少年过去了,你终于长成了大小伙子了,高高的,帅帅的,经常被人误以为是韩国明星。你说,什么韩国明星啊?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突然有一天,你跟我说你恋爱了,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好啊,只要你爱她她爱你就行,我没意见。婚后,你们两个开车来看我,我是又兴奋又伤感。因为我知道,从此之后,我们相见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少。儿子,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每次看完我走的时候,我看见你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泪水就悄然而落。这个时候,我方才明白那个知名作家说的话,所谓的母子一场,不过是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扬起的手告诉我们,不必追。
   你有你的天地,我有我的场景。余下的日子里,我只想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而你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你所要的好日子,更需要自己去争取。儿子,你即将步入中年,而我也进入老年。时光静好,岁月无恙,请珍惜这有限的时间吧,因为不管我们如何不舍,下辈子将不会再见面。
   最后,我还要啰嗦几句,亲爱的儿子,你现在有些发福了,控制一下身体罢。好好爱你的妻子,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家是两个人的家,你不要把家务都推给她一人干,你也是家中一份子。做家务不丢人,反而是爱家爱妻子的好男人。我不奢求你大富大贵,只是希望你健康平安快乐。
   或许是人老了的缘故,我最近总是失眠做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内有太多纠结和无奈以及无法了却的牵挂。我一做梦就是关于你的一切回忆。儿子,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或许来不及与你道别,就会离开。也或许我能在最后见你一面,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我还能不能说出话来?所以,提前写下这些话,个中原因,你慢慢体会吧。我走了,去一个没有纠结安静的地方,因为我必然先离你而去。所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也不要悲伤,千万要好好的,母亲去也。永别了,亲爱的儿子。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我的眼泪不知为什么,已经溢出来了,哽咽的摇手道:“阿姐……别说了……快别说了……”因为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以后与儿子诀别的情景,那该是怎样的悲痛欲绝呢?此时此刻,突然好想大哭一场。
   “别哭,我们终究会离开孩子们先行谢幕。所谓人生,就是一场没有回程的旅行,开心过好余生——看看,多好的阳光啊。”阿姐不知何时想开了,她微笑着拍拍我的肩头,随后打开窗帘。
   彼时,一抹美丽的秋阳瞬间照射进来,旖旎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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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文章开篇交代作者与邻家阿姐是好朋友,经常一起聊天交流。但是阿姐身体不好,感叹年事已高。一天,阿姐因为视力不好请作者写一封遗书,于是作者敲打键盘,阿姐口述,写下了这篇阿姐为儿子絮絮叨叨的遗书。从这篇遗书可以真切地看出阿姐作为一名母亲,对儿子那种深沉的爱。对儿子成长过程点点滴滴的回忆充满怀念和欣喜,当然,阿姐也为儿子提出了善意的谆谆教导,字里行间母爱浓浓,令人深深震撼和触动。“可怜天下父母心”,作者也深深被感动,对他们母子两表达了祝福。一篇朴实细腻真情的文,感人至深,推荐共赏。【编辑:叶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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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叶华君        2018-10-11 15:23:01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一个母亲的心愿,无论孩子长得多大了,在母亲的眼里都有万般叮嘱和期待的,都希望子女健健康康,家庭和和睦睦。欣赏美文佳作,推荐共赏。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回复1 楼        文友:烟云墨雨飞        2018-10-11 16:38:45
  华君老师辛苦了,谢谢!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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