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屋后荷塘(散文)
记得小时候,那时爸妈还在外面为生活奔波,我还住着大姑家的房子。那时一直以为是自己家的,犹不自知那只是借住。大概也就五六岁而已,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生活,也不知道什么叫未来。只记得那是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根本不会去想自己身上慢慢发生的变化,也不会去注意那些该有的和不该有的。那时,爷爷领着我独自生活。不过,我爸说爷爷连自己都不能自理好。我并不是很赞同,至少他没有让我饿肚子,让我冻着,其实我已经很是满足了,不曾要求太多,毕竟他是老人了。只是他不太管我,每天有吃有喝就够了,并不会去在意我其他的东西。所以,那时我真的很自由。
屋子后面就是学校,那个时候,学校的操场依旧是一片泥地,大雨一下,便没有办法在玩耍。我记得最清楚的,其实是操场边的那片荷塘,也就是在大姑屋后的那片荷塘。
记得夏天的时候,屋后最美。荷塘一片绿油油的,风儿一吹,偶尔还会露出藏在荷叶下的羞怯的荷花。它露出羞答答的脸庞,白白的小脸透着一些粉色,很是有些‘犹抱琶琶半遮面’的意味。清晨,我绕过荷塘去学校。走在荷塘边的小路上,往旁边一望,许多荷叶都托着许多的小珍珠,透明的,非常美丽。晨风吹来,荷叶便做起了它们的早操,那些小珍珠就摇摇晃晃的滚进了池塘。有时候风吹得大了,便看见了荷叶下的水面,几条小鱼还在下面嬉戏,你追我赶,甚是欢乐。到了夜晚,荷塘就更加的美丽动人。尤其是荷花,披上月光的婚纱,宛如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记得那时,我最喜欢在小路上蹲着,看那些美丽的荷花跳舞,实在忍不住时,便出手将他们摘下。可惜没观赏一会儿,我就开始移情别恋,和小伙伴玩儿起了其他的。现在想想,真是对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的一种侮辱。
到了秋天,荷叶枯萎了,它将自己所有的养分都给予了莲藕,孕育出了美味好吃的莲藕。虽然它出生于淤泥之中,可是却异常的美味,这是我最爱吃的。其实我不喜欢秋天,因为秋天一到,荷花凋零了,有时候仿佛生离死别一般。虽然明知道来年它还会重新开花,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些许淡淡的忧伤。可是,没多会儿,这忧伤就被那莲子所带来的喜悦所代替,也许这就是小孩心性吧!
后来,在外拼搏的爸爸回来了,他买上了自己的房子,就在大姑家旁边。那时我还觉得挺开心,因为我还能欣赏到那片荷塘。荷塘带给我的那些快乐,自由自在,我依旧记着。
可是,慢慢的,我不在自由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去摘荷叶看荷花了。以至于后来,我都不怎么在意那片荷塘了。渐渐的我不记得它长什么样子了,也不关心它生长的如何了。今年荷花是否依旧,荷叶上的露珠是否依旧那样通透?我都不知道了。
犹不记得在何时,我喜欢上了发呆,更喜欢上了夏天那片荷塘的夜晚的蛙鸣,也许这是我和它唯一的一点联系了。蛙鸣很动听,犹如一曲交响乐,直击我的心灵。我趴在窗前,看着窗边的那一株夜来香,听着这动听的‘交响乐’,呆呆地看着远方的黑夜。我已经忘了当时的心情,是恐惧?是忧伤?是愤怒?还是些许的绝望?
再后来,学校为了扩建操场,便把这片荷塘填了。至此之后,我与它阴阳两隔,不在相见。它之存在于我的回忆了。我又失去了一个乐趣,不再有那翩翩起舞,不再有那动人的交响乐。只剩下窗前那个发呆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黑夜。